第四百五十二章 受傷（一）[第1頁/共2頁]

賀大郎像是心有靈犀，一個激靈醒了，一抹臉，沙啞的聲音裡透著歡樂：“三弟，你總算醒了。現在感受如何？頭疼不疼？”

“放箭！”

這是賀大郎的聲音。

“程軍醫，程軍醫，三弟又發熱了！”

賀大郎守到半夜，實在睏乏不堪，就這麼趴在他的床榻邊睡著了。這類姿式委實不舒暢，賀大郎在睡夢中皺著眉頭。

“父親要趁此機遇，一鼓作氣完整擊潰韃靼人。”賀大郎沉聲說道：“這一仗，我們贏定了！現在隻看韃靼可汗苟延殘喘，還能撐幾日罷了。”

賀祈嗯了一聲，低聲問道：“現在戰局如何？”

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元思蘭眼中惶恐未散。

他在昏沉中張口，喝下苦澀的湯藥。

這一仗，賀凇賀祈叔侄兩人都受了傷。特彆是賀凇，那一箭穿透了胸膛，傷及心肺。取箭時血如泉湧，賀凇麵如白紙，隻剩一口氣。

……

韃靼精兵如潮流般湧來，他神采冰冷，持刀砍殺，寶刀被鮮血染紅，他的麵前也是一片血紅。

一隻手探到他滾燙的額上，然後又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這一昏睡，又是一夜。

元思蘭一聲令下，眾箭齊發。一支兩支，三支四支，數不清的箭紛繁落在他的身上。在劇痛中，他寂然倒下，滿心不甘。

賀大郎下巴上冒出了短鬚，眼下滿是青影。看著肮臟又狼狽。這都是為了照顧他的原因。

那一夜，平國公領兵追擊，用了兩天時候，終究追上了韃靼可汗那一起馬隊。兩邊死戰不休。終究，邊軍打了敗仗。

短短數日，勝局已定。

這一挪動，不免牽涉到了身上的傷口，頓時一陣劇痛。賀祈疼得緊皺眉頭，卻一聲未吭。

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滿身的外傷都被洗濯縫合，敷藥包紮。他不能躺著，隻能趴著養傷。

折騰一番後，賀祈舒暢了很多，沉甜睡去。

“賀祈，你最好立即放了我，然後調集殘兵敗將，或許還能殺出一條活路。不然，本日你們叔侄，都將命喪此地。”

這一段光陰，他在營帳裡養傷，賀大郎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他滿身共有七處傷，胳膊上腿上都有傷，最重的一處在後背。

賀祈聲音衰弱：“不疼了。”

又是賀大郎的聲音。賀大郎每日為他喂藥，從一開端的笨拙，到現在已經駕輕就熟，湯藥被吹至溫熱，才送到他的嘴邊。

這段光陰，最辛苦的人非程望莫屬。

夢中的場景，俄然變了，鮮明是十幾日前的疆場。

你覺得我會愛惜本身的出息和申明嗎？不，這些都不首要。首要的是必然要殺了你！

他白日退了燒，現在又滿身滾燙。

說到這兒，賀大郎看了賀祈一眼，想說甚麼，又忍住了。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

人一旦受了傷，不免比常日脆弱，也更易打動。這段光陰，賀大郎的辛苦顧問，令賀祈心中動容。兄弟兩人間的間隔也敏捷拉近。

“這段光陰的戰報已經接連送往都城。算一算光陰，也該到禦前了。”

那一天，要不是賀祈及時斬殺元思蘭，以元思蘭的頭顱祭旗，鼓勵邊軍士氣。底子就撐不到救兵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