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閨闥堅心燈火 鬨囹圄捷報旗鈴[第1頁/共8頁]
一彆四年,相逢半霎。回想幼時滋昧,渾如夢境歡娛。當時小陣爭鋒,本日全軍對壘。含苞微破,大創元不足紅;玉莖頓雄,驟當不無半怯。隻因爾我心中愛,拚卻爺孃眼後身。
詩曰:
卻說羅仁卿主張,嫌張家貧困,原不要許他的。這句“仕進方許”的說話,是句冇腦筋的話,仕進是期不得的。女兒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萬一如薑太公八十歲才遇文王,那女兒不等做老婆婆了?又見張家隻是遠出,料不成事。他那邊管女兒心上的事?當時同裡有個钜富之家,姓辛,兒子也是十幾歲了。聞得羅家女子,才色雙全,央媒求聘。羅仁卿見他家富盛,內心喜好。又且張家隻來口說得一番,未曾受他一絲,不為踐約,那邊還把來放在心上?一口許下了。辛家擇日行聘,惜惜聞知這動靜,隻叫得苦。又不好對爹孃說得出苦衷,悄悄迷惑,暗裡對蜚英這丫頭道:“我與張官人同日同窗,誰不說是天生一對?我兩個自小情如姊妹,誼等伉儷。本日卻叫我嫁著彆個,這怎使得?不如早尋個死路,倒得潔淨。隻是未曾會得張官人一麵,放心不下。”蜚英道:“前日張官人也問我要會姐姐。我說冇個計算,隻得罷了。現在張官人不在家;就是在時,也不便相會。”惜惜道:“我到想上一計,能夠相會;隻等他來了便好。你可經常到外邊去探聽探聽。”蜚英服膺在心。
羅仁卿同媽媽問其來意。楊老媽道:“特來與小娘子作代。”仁卿道:“是那一家?”楊老媽道:“提及來連小娘子吉帖都不消求,那小官人就是同年代日的。”仁卿道:“這等提及來,就是張忠父家了。”楊老媽道:“恰是。且是好個小官人。”仁卿道:“他世代儒家,家世也好。隻是家道艱钜,靠著長年出去處館過日,有甚麼大長進處?”楊老媽道:“小官人聰俊不凡,必有好日。”仁卿道:“現在時勢。人家隻論見前,厥後的事,阿誰包得?小官人看來是好的,但功名須有命,曉得如何?若他要來求我家女兒。除非會落第仕進,便與他了。”楊老媽道:“依老媳婦看起來,隻怕這個小官人這日子也有。”仁卿道:“果有這日子,我家決不失期。”羅媽媽也是普通說話。楊老媽道:“這等,老媳婦且把這話答覆張老孺人,教他小官人用心讀書,巴出身則個。”羅媽媽道:“恰是,恰是。”楊老媽道:“老媳婦也到小娘子房裡去逛逛。”羅媽媽道:“正幸虧小女房裡坐坐,吃茶去。”
雲雨既散,各訴衷曲。幼謙道:“我與你歡樂,隻是臨時,他日終須讓彆人受用。”惜惜道:“哥哥兀自不知奴苦衷。奴自受聘以後,常拚一死,隻為未到得嫁期,且妄圖與哥哥落得歡會。若他日再把此身伴彆人,犬豕不如矣!直光臨時便見。”兩人卿卿噥噥,講了一夜的話。將到天明,惜惜叫幼謙起來,穿衣出去。幼謙問:“晚間事如何?”惜惜道:“我家中經常有事,一定夜夜便利,我把個暗號與你。我閣之西樓,牆外瞭望可見。而後樓上若點起三個燈來,便將竹梯來度你出去;若望來隻是一燈,就是來不得的了,不成在外邊癡等,似前番的模樣,枉吃了辛苦。”如此商定而彆。幼謙仍舊上山茶樹,攝竹梯而下。隨後蜚英就登牆抽了竹梯起來,端的神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