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生野戰翠浮庵 靜觀尼晝錦黃沙巷[第1頁/共8頁]
方在供招,隻見豪家聽了妻女之言,道是理刑拿了家用尼姑去,寫書來囑托告饒。理刑大怒,也不回書,竟把汗巾、簿藉,封了送去。豪家見了羞赧無地。理刑乃判雲:
平生未解到花關,修到花關骨儘寒。
說話的,依你如此說,如何當代上也有偷期的倒成了正果?也有奸騙的,到底無事,怎見得便個個死於非命?看官傳聞,你卻不知,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伉儷自不必說,就是些閒花野草,也隻是宿世的緣分。假定偷期的,成了正果,前緣湊著,天然共同,奸騙的保身冇事,前緣償了,便可收心。為此也有這一輩,自與那癡迷不轉頭送了性命的分歧。
弱質固然為病磨,無常何必便來拖?
審得王某係三吳逃亡。憂仆奸棍。倡白蓮以惑黔黎,抹紅粉以溷紅顏。教祖沙門,本是登岸和尚;嬌藏金屋,改成入幕觀音。抽玉筍合掌禪床,孰信為尼為尚?脫弓足展身繡榻,誰知是女是男?譬之鸛入鳳巢,始合《關雌》之好;蛇遊龍窟,豈無雲雨之私!明月本偶然,照霜閨而寡居不寡;清風原成心,入朱戶而孤女不孤。廢其居,火其書,方足以滅其跡;剖其心,刳其目,不敷以儘其辜。
爛銀一片。碎玉千重。幽馥襲微風,賈午異香還較遜;素光映麗日,西子靚妝應不如。綽約乾能做冰霜,整齊影偏宜風月。騷人題詠安能儘,韻客杯盤何日休?
酒不醉大家自醉,色不誘大家自迷。
現在且說一個男假為女,奸騙亡身的故事。姑蘇府城有一豪家莊院,甚是廣漠。莊側有一尼庵,名曰功德庵。也就是豪家所造。庵裡有五個後生尼姑,此中隻要一個超卓的,姓王,乃雲遊來的,又斑斕,又風月,年可二十來歲。是他年紀最小,倒是豪家買賣。推他做個庵主。元來那王尼有一身奢嘛的本領:第一件一張花嘴,數黃道白,指東話西,埋頭在官室人家打踅。那女眷們冇一個不被他哄得投機的。第二件,一付溫存情性,善能休察情麵,隨機應變的幫村。第三件,一手妙技術。又會寫作,又會刺繡,那些大戶女眷,也有請他家裡來教的,也有到地庵裡就教的。又不時有那來求子的,來做道場保禳災悔的;他又去富朱紫家及村落婦女誘約到庵中作會。庵有淨室十六間,各備床褥衾枕,要過夜的極便。以是他庵中冇一日冇女眷來往。或在庵過夜,或兒日逗留。又有一輩婦女,赴庵一次過。再不肯來了的。至於男人,一個不敢上門見麵。因有豪家出佈告,製止旅客閒人。就是豪家妻女在內,夫男也彆懷疑,恐怕罪惡,不敢輕來打攪。以是女人越來很多了。
且說理刑到了衙門裡,喝叫動起刑來。堅稱“身是尼僧。並無犯法”。理刑又取穩婆出去,一一驗過,多是女身。理刑冇做理睬處,考慮道:“若如此。這些汗巾簿藉,如何講解?”喚穩婆密問道:“莫非毫無可疑?”穩婆道:“止豐年小的這個尼姑,雖不見男形,卻與女人有些兩樣。”理刑猛想道:“向來聞有縮陽之術,既這一個有些兩樣。必是男人。我記得一法,能夠破之。”命取油塗其陰處,牽一隻狗來舔食,那狗聞了油香,伸了長舌舔之不止。元來狗舌最熱,舔到十來舔,小尼熱癢難煞,打一個寒噤,騰的一條棍子直統出來,且是堅固不倒。眾尼與穩婆掩麵不迭。理刑怒極道:“如此奸棍!死不足辜。”喝叫拖翻,重打四十,又夾一夾棍,教他從實供招來蹤去跡。隻得招道:“身係本處遊僧,自幼生類似女,從師在方上學得采戰伸縮之術,能夠夜度十女。一貫行白蓮教,堆積婦女奸宿。雲遊到此庵中,有眾尼相愛留住。因此說出能會縮陽為女,便充做本菴菴主。多與那夫人蜜斯們來往。來時誘至樓上同宿,人鄉不疑。直到鬨動淫興,調得情熱,方放出肉具來。多不推讓。也有剛正不肯的,有個淫咒迷了他,任從淫慾,事畢方解。以是也有一宿過,再不來的。其他儘是兩相甘心,希冀永久取樂。不想被爺爺驗出,甘死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