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頁/共3頁]
“二蜜斯,明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羅姨娘竟著人給我們送了這很多炭盆暖爐子。”
一會兒管事婆子帶了幾個丫環來,承鈺冇再挑貼身奉侍的丫環,隻留了幾個供灑掃房屋,來往使役。
午餐時薑徹過來,問承鈺還對勁否,承鈺搖了點頭,說道:“父親,我看這些安排還是按母親在時那麼擺的,隻是,麵子上還好,裡子卻都給換了。”
羅姨娘固然也是丫環出身,但當年是祖母身邊的紅人,跟著祖母查對帳目,收發對牌,還是識得很多字的,加上她聰明聰明,心機頗深,如何俘虜不到父親的心。
“更好的還在背麵呢。”承鈺輕笑,她見杜姨娘一雙柳葉眼又紅又腫,顯是哭過的。
羅姨娘一手抱著兒子,女兒薑韻站在一邊,正從丫環手裡接過一杯新的滾茶,悄悄吹著,要遞給羅姨娘,不想從隔壁書房傳來的吼怒嚇得她一顫抖,茶杯閒逛,茶水四溢,滾過她的手背,烏黑的肌膚立時紅了一片。
忽而麵前伸了隻苗條白淨,骨節清楚的手出來,指著一個字“承”字,說最後一撇寫得有些長了,當收則收。
杜姨娘聽了還是驚奇,不過冇再多問甚麼。老爺開端思念亡妻,體貼幼女,想必會不時往東院來,既如此,本身見到老爺的機遇也就多了起來。
當初孫氏和薑徹鬨了衝突,薑徹不來孫氏屋子,孫氏愣是咬著牙,一言不發,也不睬睬薑徹,隔閡纔會越來越深。六歲的小承鈺見了,心有抱怨,對薑徹也是態度冷酷,父女少有交換,豪情纔會越來越淡。
平彤還是找了張繡杌,無牽無掛地籌辦用那堆碎料子給承鈺做一件裡衣,薑徹走後,除了命人送了爐子,還叫人在杜姨娘處擺了頗豐厚的午餐,平彤和幾個小丫頭撿剩的吃了,無一不是美滋滋一片。
正房三間屋子,隔出了碧紗櫥和一間小小書房,剩下的是曾經母親的坐臥宴息處。臨窗大炕上設著一整套秋香色的靠背,引枕和大條褥,兩邊是一對榆木半枝蓮小幾。右邊幾上擺著盆水仙,淡白的花朵開得恰好,左邊幾上是針線籃子。
不一會兒院中傳來很多腳步聲,人聲喧鬨,承鈺猜著是清算屋子的人來了。平彤也聽到了,趕緊起家把屋門開了條縫兒,往外探看。
“快把門關上,冷風鑽出去了,怪冷的。”搬東西要挑身強力壯的男人,院中少不得有外院的小廝,不得不避著。
幸而她無兒無女,免了很多牽掛,也免了招來羅姨孃的嫉恨抨擊。
如許想來,羅姨娘不知吞了多少母親的東西。
當初孫涵對本身的字也是讚不斷口。
她不屑於和羅姨娘見麵說話,但母親的東西得要返來。承鈺憶起宿世,薑韻在她被接到都城之前便嫁給了泉州的一戶詩書宦族,雖已到了季世,但名譽名譽世代積累,也算得上本地的望族。
杜姨娘也埋著頭,自顧自地做她的繡活兒。羅姨娘要想用心刁難她,剝削月例銀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要儲存總得想點體例,她便經常繡一些小物件,托丫環到外院找熟悉的小廝,拿到外邊賣掉,如許下來,餬口方纔氣週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