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不再見[第1頁/共2頁]

這邊賈探春氣定神閒地起床，梳洗，吃茶，用晚餐，然後還記取令待書去了一趟賈母處回報，說本身安設得極好，讓白叟家放心。

誰知賈探春神情自如，隻是把衣衫都穿整齊了，還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方慢條斯理地說：“睡餓了，去傳我的晚餐來。”

賈環一天玩得累了，吃了晚餐，丟下飯碗倒頭就睡了。趙姨娘叮嚀了乳母看著些，便忙不迭地來看探春，到得門前，卻被趙嬤嬤攔住了：“女人每晚習字，雷打不動的。這時候誰出來誰捱罵――那日差點兒要把墨汁潑寶二爺一臉呢！”

既然都拿出來賈寶玉比了，趙姨娘也就心領神會這是說給那些王夫人的耳目們聽的，便訕訕地下了台階，到底不放心，小意地奉告趙嬤嬤：“嬤嬤催著她早睡。病著，彆太要強了，懶惰一兩日害不著甚麼的。”

趙姨娘屈指算來，賈探春每日裡用在讀謄寫字的時候，竟然有三四個時候，再加高低午學針線的一個時候，每日裡睡覺加起來竟還不到四個時候，不由心疼得直唸佛，悲傷起來：“誰家姐兒這麼勤奮？又不要她去考狀元支撐門庭！”

待書見她來了，快步迎上去，笑著問好。趙姨娘非常驚奇於賈探春房裡不到辰時便已經如許整肅，又不好多問，便隨口問起趙嬤嬤――她感覺這滿屋子裡，約莫隻要趙嬤嬤還能一起說上幾句話。

待趙姨娘進了裡間，賈探春已經一臉疲態，倚在椅子裡以手支頤，昏黃閉上了雙眼。

一席話說得趙姨娘臉上紅成了一片火，一聲不吭地回身走了。

待書反應了半天，還是有些板滯。

趙姨娘無法地點頭，翠墨便笑道：“女人本來貪睡，但是每天遲早的功課都不肯丟下，以是常常現在這個時候打個盹兒。姨娘漸漸就曉得了。”

堂堂榮國公府的三少爺，竟然如許寒酸麼？

因為這些就是在院子裡說的，天然是不過一時三刻便傳進了賈府世人耳中。

不是那樣迷戀趙姨娘麼？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如何會在聽到親弟弟是那種敗落模樣的時候，竟也能一概無聞的？剛纔跟姨孃的密切，總不能是裝出來的吧？

賈政卻在悄悄嗟歎，如果賈探春和賈環能換一本性子，本身便是拚了寵妾滅妻的名聲，也能放心腸把家業交代出去閉了這雙眼……

王夫人則俄然想起來賈珠，又想到賈寶玉和元春，捏著帕子哭了半夜。

翠墨奉了命，天然是實話實說，一一地奉告她：“女人每日卯時即起，盥洗漫步，然後去給老太太存候用早餐。接著便去大奶奶處讀謄寫字，午餐普通就跟著大奶奶吃了。午後歇上一個時候，下午便學著做針線。早晨從老太太處回了屋子，當即便閉門，寫上一個時候的字，然後纔會吹燈安設。”

第二天淩晨起來時，賈探春已經隻剩了幾聲咳嗽，神清氣爽地吃了早餐，坐在窗下讀書。

趙姨娘這邊則一邊嘮叨痛罵一邊扔了那糖葫蘆，又給賈環仔細心細地洗潔淨了手臉，換了衣裳讓小丫頭拿去洗，然後肉疼地問賈環他的配飾都那裡去了。賈環這時候不過四五歲，又那裡說得清楚，交來回回隻道一句話：“孃舅說冇錢，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