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飯勺[第2頁/共2頁]

他是循著香氣來的。昨兒酒後，固然感覺香，卻不像現在這模樣，一聞那麻辣鮮香的味道，便感覺胃裡的饞蟲而蠢蠢欲動。

趙栓鬆了口氣，滿麵堆笑地籌算送佛：“倪二哥公然看得起我們家的菜飯和茶水，還請常過來。”

那邊倪二還冇反應過來，這邊茜雪抬袖抹了一下眼淚，飯勺又在鐵鍋上鐺鐺當一敲，聲音頓時有了底氣，也有了三分活力：“買不買？不買下一個！”

趙栓笑著點頭。夏銓心機活泛，已經去廚房端了一碗釅釅的茶來。趙栓便雙手端給他：“倪二哥呷一口，解解卻纔的辣和膩。”

倪二左等右等，卻見她去了視窗賣飯，不由得心頭一陣憤怒，又喊道：“小四，你給我過來。”

夏銓和小四在那頭看著，臉上也都變了色，手裡的盤子碗都丟下了，手上微微握了拳頭，都往這邊走了過來。

店伴計把旁人放在一邊，忙顛顛兒地先端了兩碗菜和一碗白飯過來，笑道：“二哥先嚐嘗，公然好，我再給你打一份兒。”

夏銓苦笑一聲，忙捲起了袖子去接了茜雪手裡的盆，笑道：“趙大姐姐去賣飯吧。還是我管一樓客堂。”

夏銓笑了起來，學著茜雪的模樣，拿著飯勺敲鐵鍋，鐺鐺當，用心腸板起了臉：“敢情不是為了我們的飯菜，都走都走！不賣了！”

倪二胡亂點了點頭，卻招手錶示他近些，然後看著茜雪一抬下巴，輕聲問：“你們店裡這位大娘子……”

倪二大喇喇地點點頭：“還不錯。你給我還是兒再來一份，我冇吃飽。趁便，出去給我打兩角酒來。”說著，叮噹往桌子上扔了一個小銀角子。

倪二哼了一聲，拿了筷子往桌子上一剁：“絕望！”

倪二用了力量，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去不去？”

小四難堪地看了一眼忙得團團轉的夏銓，陪笑道：“倪二哥，我們是茶館，並不賣酒。您樂意吃我們家的菜飯，固然吃，我再給您上一壺好茶。但這酒……”

倪二一看她的行動就曉得是不慣乾粗活兒的，眉一皺眼一瞪，一拍桌子：“小四，你是不是瞎？讓小娘子一小我端那麼大的盆！”

本來店裡都豎著耳朵聽，趙栓這一句一出口，不但世人一凜，就連一向冷靜地聽著的茜雪，都是身子一僵，眼眶裡刹時便是兩包淚。

茜雪的身子僵了一僵，臉上的恨意再也遮不住，緊緊地攥著飯勺，俄然在鍋上敲了三下，鐺鐺當。

買飯的客人們聞聲了，便都起鬨：“快著，讓你們家豆腐西施出來賣飯，你滾一邊兒去。”“我們每天來買飯，就為了看豆腐西施一眼，你在這裡擋甚麼色彩？”

第二天中午，倪二來了。

小四點頭哈腰：“倪二哥，委實不可。店裡現在已經如許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