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肉厭紋身（二）[第1頁/共3頁]

“又……又一個……”婆婆哆顫抖嗦地捧起孩子。

“你不珍惜我們的孩子，那就一起走吧。”翠娘舉起剪刀，插進邱然脖子。

“你長長眼吧！”婆婆摸著嬰兒豁裂的嘴唇，老淚縱橫，“這隻是孩子啊！”

世人早已落空明智，任由婆婆哭罵，奪了孩子扔在盛滿雞血的缸裡淹死，把屍身埋在榕樹底下，澆了雞血廢除煞氣，這才散去。

“翠兒！”邱然跪倒，“咚咚”磕著響頭。

船伕何青的老婆生出滿身長鱗，冇有五官、四肢的肉條。何氏伉儷嚇得魂飛魄散，抱著肉條找船把式破災。船把式大吃一驚，說“這是蛇神娘娘下了詛，必須立即撤除”。

煙氣化成一張兔子臉的形狀，滿盈在窗前聚而不散。邱然聞著腥濃的雞血味兒，驚駭地望著窗戶，內心越來越冷。

過了幾天，有人發明婆婆暴死家中，正值氣候酷熱，屍身腐臭不堪，爬滿蒼蠅白蛆。幾戶人家內心有愧，湊錢買棺材葬了婆婆。清算遺物的時候，卻在床下發明十多隻僵死的公雞，雞屍堆裡藏著一個槐木雕鏤的蛇神娘娘，重新到腳紮著七根小針。被套的裡子上刺著統統經她手接生孩子的生辰八字，慘死的四家人也在此中，名字用紅色顏料塗抹，聞著是雞血味道。

邱然早就嚇掉了魂，眼睜睜看著翠娘走到身邊，豁開肚子罩住他的腦袋。他復甦過來，用力扳著翠娘身子想掙出腦袋，卻發明底子使不上力量。他張嘴喊叫，血湧進嘴裡，順著喉管緩緩滑落。

邱然拎起遍體通黑的公雞，對著雞脖子橫起一刀，血沫從喉管噴出，公雞“咯咯”慘叫，雞血四濺。邱然蘸著雞血塗抹窗台，血漿像是碰到烙鐵，“哧哧”冒著煙，烤成一道道乾血。

“翠兒！”邱然一聲狂吼，拽斷雞脖子，狠狠摔在地上。雞頭落在牆角，眼皮開合不止，啄食著地上的石子。雞身撲棱著翅膀，雞爪騰空亂抓，翻身撐地竟然站了起來，晃閒逛悠地走向雞頭。

胡氏一家死得更是可駭，孩子生來就有四顆小牙。滿月那天，伉儷倆多喝了幾杯冇有喂孩子，熟睡時被孩子啃掉鼻子眼皮，痛醒後相互看了一眼，生生嚇死。孩子死在伉儷中間，牙縫裡夾著幾塊人皮渣子。

老婆婆走出屋子，身影融進黑夜，遺憾地說道：“可惜了兩張好皮。”

“我……我不曉得。”邱然跪在地上，手指深深陷進土裡。

第二天，百姓們圍著“邱記棺材鋪”群情紛繁。

船把式遵循船幫老端方，設了祭壇擺上蛇神娘孃的神像，用船擼子把肉條頭尾串連，抹上厚厚一層魚油，放在火上烤成焦炭，碾成末撒入河中。本覺得破了災，誰知過了半個月，何氏伉儷和船把式滿身都是碗口大小的血洞穴，赤裸著死在同一艘船裡。

現在百姓們見到邱家院子裡有隻黑公雞身首異處，牆上塗著巫卜標記，伉儷倆還是慘死，以為是孩子不吉利，引來巫詛。世人跑到穩婆家，吵吵嚷嚷要她交出孩子，完整消滅煞氣消災。

“婆婆，”翠娘掙紮著厲號，“娃兒還冇到世上走一遭，不能就這麼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