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願望[第2頁/共4頁]

“如果……”他想問，如果生命不久了，你最想做的是甚麼？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除了登山，你最大的慾望是甚麼？”

擔憂草地涼，可沈鐘磬卻冇向以往那樣霸道地把她拽起來抱在懷裡，他輕巧地坐在她身邊，脫下衣服給她鋪在身下，和她一起悄悄地看天涯的朝霞，看殘陽如血。

甄十娘麵前又閃出那一年的春季，她去瑞祥藥鋪求李齊賣丸藥……

“鐘磬……”

看著腳下彎曲折曲延長到廟門的青石門路，沈鐘磬有些躊躇。

也感受身下沈鐘磬身材的竄改，甄十娘怔了好半天，隨即咯咯地笑。

他不曉得，除了這老練固執的行動，他還能再為她做些甚麼？

沉浸在溫馨喧鬨的小天下裡，沈鐘磬和甄十娘眼裡再無他物。

設想中能把山封了的大官必然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小沙彌想不到沈鐘磬會這麼年青。

頭髮越掉越多，越來越，肥胖，嗜睡……他冇體例了，真的冇體例了……

“好。”沈鐘磬彎下腰。

不捨得這歡愉光陰，沈鐘磬腳步放的很慢，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一步一步邁下青石台階，甄十娘低低地叫，“鐘磬……”

這一次，他是一步一步陪著她走上來的，冇有像之前一樣霸道地抱著她上來，冇有再一次剝奪她有生之年的一個小小期望。

如血的落日暉映在兩人身上，寧靜喧鬨，彷彿天工造物般有種隨時都會飄但是去的虛幻。

明天上都城來了個大官要燒香許願，全部靈台山都被封了，這裡如何會有人？

看著甄十娘充滿巴望的眼，沈鐘磬判定地點點頭，“好！”他握緊了那纖細的小手。“我就陪你走上去。”

“我最大的慾望啊……”想起來萬梵刹這一起平常三四天的路他們竟足足走了近半個月，“她這副身材，想要持續玩耍是不成能了。”內心感喟一聲，甄十娘緩緩道，“就是能找一個農家小院，和家人一起各種菜、養養花、冇事了去溪邊釣垂釣……”一樣一樣地數著，她又想起了那首詞，“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惡棍，溪頭臥剝蓮蓬……”

心頭莫名的一股暖流湧動。

來到山頂，甄十娘表情大好，一掃常日的沉著矜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真不敢信賴，我還能夠本身爬上這麼高的山！”臉上的笑容如孩童般浪漫。

甄十娘緊緊攥了那隻暖和的大手。

冇有俗事紛爭，一家四口，蒔花養草，垂釣溪頭，這日子，隻想一想就很美，生命最後的日子能得他父子如此伴隨，她此生足矣。

小沙彌撒怔住。

這設法，是不是很老練？

但是，她真的吃她前身的醋哎。

甄十娘爬上他寬寬的後背。

舊事如煙，在麵前一一掠過，沈鐘磬內心有股說不出的苦澀。

在被拋棄的那五年裡，她最巴望就是能和他仳離，然後找一個本身喜好的人，兩人一起男耕女醫，一起帶簡武簡文過平淺顯凡的日子……當時候，她也冇想到竟還會有和他走到一起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