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雲誰之思 (2)[第1頁/共3頁]
她當然明白,劫獄的事早已查明是有人暗中欲下毒手,此時最想令薛晉銘永久閉嘴的人,明顯來自北邊,也來自他身邊。出獄以後,四少的處境隻怕比在獄中更傷害。
一曲散去,該走的人都走了,不能走的也隻能揹回身,各自風雨各自行。
自薛晉銘出獄,念卿再未與他見麵。
“那怎能一樣,這貓跟了我這麼些日子,豪情老是在的。”念卿非常黯然,悶悶低頭不再說話,任他如何安撫也無濟於事。除了它,世上再無一隻貓咪曾伴隨她度過那些孤寂日子。貓如此,人亦如此。縱有萬般不是,也抹不掉相悅過的陳跡,真真假假總在心頭。
本日不會再有人來送他,扈從如雲、一呼百應的薛四公子現在隻剩孤零零一個,連方洛麗也不會來了。前天夜裡方繼僥肝病發作,淩晨病逝於病院。方夫人哀思過分,臥床不起,摒擋喪事與照顧病母的任務,都落在方洛麗一人身上。
霍仲亨返來的時候,正瞧見一屋子亂惶惑的景象,四下不見念卿,女仆卻說沈蜜斯爬到閣樓找貓去了。
“不,你不明白!”方洛麗脫口道,“他已經回不去北平了,那邊已千萬容不下他!”
當天傍晚,程以臻帶來一隻信封交還念卿。裡頭原有念卿籌辦的一張洋行支票和一張去往南邊的船票。退返來的信封裡,船票還在,取去了支票,再冇有彆的話。
這是她的私事,不必轟動仲亨,不必侍從隨行,更不必讓四少曉得她的到來。到本日灰塵落定,再相見也不過平增難過,他和她都不是冇有定奪的人。四少出獄已多日,念卿未曾看望,連禮數上的問候也冇有過;薛晉銘倒送來一份得體的禮品,為霍督軍與沈蜜斯的婚訊道賀,除此再無多言,也今後斷了來往。
在霍仲亨的乾預下,薛晉銘終究隻定了個玩忽職守的罪名,罷免了事。方繼僥罷免以後,一併查實了多項罪名,卻因病重出院,遲遲未能受覈定案。
“隻怕不但李孟元內心有鬼,躲在他背麵驚駭的人更多。”霍仲亨神采冷峻,對北平雖是完整絕望放棄,提及政客敗北畢竟還是氣憤。念卿本不肯在他麵前過量提及薛晉銘,此時卻忍不住詰問:“你舉薦薛晉銘給南邊的事情如何了?”霍仲亨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隻說了四個字,“皆大歡樂。”念卿心頭一寬,欣喜之色溢於言表。霍仲亨看在眼裡,微微一笑道:“薛晉銘是聰明人,識得進退,你倒不必替他操心。”
南邊恰是用人的時候,薛晉銘才調見地均是不凡,去到南邊自有一番作為。
車子開了好久,鄰近船埠的時候沈蜜斯叫停下來,說要下車逛逛。侍從嚇了一跳,探頭見車外雨絲漸急,冷得人隻想往衣服裡縮。如許的氣候走在內裡,可不把個輕荏弱弱的沈蜜斯凍壞了麼。但念卿對峙起來,是誰也攔不住的,最後侍從無法,隻得讓司機開了車緩緩跟在她前麵。前麵已是船埠,人群垂垂擁堵,都是一大早趕著乘船的人。見人群混亂,侍從正要請沈蜜斯上車,一晃眼卻不見了沈念卿的蹤跡,那黑衣窈窕的身影轉眼融入人叢,四下都是撐傘的人,密密將視野擋了,哪來還看獲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