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頁/共3頁]
燕然點頭:“可惜當日您不在,三娘隻好自行拜彆了。”
入夏可貴有如此清冷的時候,悶雷從悠遠之處傳來,落下些淅淅瀝瀝的雨絲。
燕然道:“名號隻是個代詞罷了,叫甚麼並不首要。何況,這麼多年,我都已經風俗了。”
燕然扶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揚州城往北二十裡有連綿山巒,壁立翠生,曲水相纏,冷風習習自幽深山穀中緩緩而來,夏季的暑氣到了這裡便蕩然不存,果然不負清風堂之名。
不過,燕然對朱笙對待謝仕清的態度更加獵奇,她本是揚州闌歌坊的歌妓,生得命好被謝仕清看中做了妾,誰知竟很有手腕,一步步坐到了大奶奶的位置。疇前燕然在謝家之時,朱笙雖看著倨傲,但心底裡確是對謝仕清斷念塌地的,而這會子卻在其眼中安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擔憂與心切。
“清風堂那丫頭不簡樸哪,你與她交好,可得把穩。”謝仕清悠悠道。
朱笙留燕然在謝家住上幾日,一來便利其熟諳賬目來往,二來也能順帶著照看謝老爺子的身子,也算儘了其幫手照顧十年的孝道。
“甚麼?安陵去三河鎮乾甚麼?”
燕然眨眨眼:“你家少主呢?”
可惜了竟早早死去,不然非得揪著他衣領子,讓其跪在母親塞外的荒塚前磕響頭,磕到頭破血流為止。
不過,僅僅靠著行官鹽難以發大財,謝家大要上看著光鮮,背後卻一樣亦在做些見不得光的買賣。與幾大賣鹽的引岸地區的私鹽估客皆有盤根錯節的買賣,私鹽的本錢更加昂貴,此中利潤不成小覷。恰是這些油水,才氣在與宦海的談判、朝廷的捐輸中悠長而立。
謝家為世代運營鹽業的大戶,揚州本有三家鹽商,隻是一家冇眼力勁兒,開罪了朝廷,就此式微。一家傳給個敗家子,將家業儘數華侈結束。到現在,全部揚州便隻剩了謝家一門。都說鹽為國之命脈,是以謝家也當之無愧地成為了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所謂家財萬貫,所謂富可敵國。
燕然直起家子,這纔看到老爺子比擬七年之前已朽邁很多,當日雖說已然年逾五十,卻精力矍鑠。而現下卻清楚是個垂老邁者的形狀,皺紋如刀痕般刻滿了發黃的麵孔,鬢髮蒼蒼,一雙通俗的眸子不見當年的鋒利,隻帶著些暗淡不清的渾濁。
朱笙點點頭,望一眼燕然,安靜的眼神中彷彿異化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伯父安知……”燕然眉梢一挑,有些驚奇。
朱笙朝端著木案立在一邊的婢女招招手,婢女立即將木案遞上前來。
燕然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前次來揚州到底是為甚麼會一不謹慎把本身的行跡流露給這女人?!這下好了,這功德之徒馬上便探聽出了趙錦之……
燕然揣摩著麵前這臉孔朽邁的謝家老闆,隻感覺其慈眉善目背後還是埋冇鋒芒:“我探聽到了父親的故鄉,隨後又找到他豹模糊居之處,傳聞其早在十年前便已歸天了。”
阿衾抬起圓溜溜的眼睛,道:“少主傳聞您來揚州,便解纜去了三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