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玄妙觀[第1頁/共4頁]

老婦人的語氣鬆了一些，想起了舊事，“你們姐妹年紀固然差了好幾歲，情分倒是極好，當年你姐姐嫁人時你還哭了好幾場，牽著裙子不讓她出門……”

衝夷半晌不語，蘇璿瞧著不妙，謹慎翼翼道，“我冇留名字，他應當冇猜出我的門派。”

衝夷真人也不打攪，自顧飲了幾杯茶，少年行功結束，收了姿式抬眸一笑。“師叔送客了？”

一樣逢了水災，荊州的百姓麵無饑餒，即使略有寬裕，還能安穩渡日，比起城外的黃塵赤土，餓殍遍野，城內好像另一個人間。

老婦人憫然道，“這還是承平亂世，換了亂世性命就如燈草普通。難怪你爹爹不放心我們出門，隻是你姐姐是我一手帶大，單身遠嫁，產後沉痾如何能冇有孃家人看望。”

少女驚奇而不能信，“祖母感覺他們會襲搶車隊？”

蘇璿站了一陣，向街人探聽了城中道觀的方位，回身行了疇昔。

後院格式剛正，一方花池乾枯見底，槐柳的長葉蔫然卷垂，旱得半死不活，簷下有一道長長的木廊，一個少年掌心向天，手掐子午，雙眼七分閉三分睜，在廊下凝神打坐。

一旁的道童悄悄將茶盤搬遠了些，以免同廊板普通受了池魚之殃。

衝夷的麵上多了戒慎，字字落沉，“長空老祖。”

“怕甚麼，池小染要曉得你是正陽宮的人，也得衡量三分。”衝夷動了肝火，哪還管前頭教的啞忍，傲意崢嶸道，“師父令弟子不輕惹是非，是為免摻入江湖太深，令朝堂生忌，可不是要門人吵嘴不分、見了罪過還怯懦有為。你就在觀裡歇著，他如果找過來，固然由我對付。”

蘇璿沉默了一會，低道，“是我打動了，可五鬼行究竟在過分，一對剛出世的雙胞胎有甚麼錯？隻因孩子的母親曾被五鬼之一瞧上，她不肯受淫辱而偷偷嫁了人，生了孩子不敷百日，五鬼找上門，她跪地哭求，甘心他殺，換來的倒是惡人將孩子拋在槍尖刺戮取樂——”

衝夷懶很多說，一翻手重柔羽扇劃出數道淩厲的銳風，向蘇璿直襲而來，稍有遊移就要受傷。

可貴衝夷真人如此嚴厲，蘇璿自是應了。

蘇璿稍今後坐了坐，“還交了手。”

火辣辣的日頭炙烤大地，入城半月不足，亮晃晃的天空仍然不見一絲雨意。

少女大抵生來養尊處優，從未見過半個惡人，呀了一聲，半響說不出話。

乍然受襲，蘇璿不驚不忙，他屈指虛彈數下，好像一隻無形的手拂歪扇麵，銳風頓時失空，隻簌簌削落了幾片槐葉。

老婦民氣有所感，歎了一聲，“傻丫頭，即使最聰明的人、最繁華的命、有最強的力量，生於世就不成能無煩無惱，能少一些盤曲已是萬幸。”

衝夷氣咻咻的截斷，“門派有令不成濫殺，那是對人，幾個牲口算甚麼！殺便殺了，本派也不懼他。”

衝夷真人年過四旬，長髯連鬢，修剪得格外劃一，形貌一絲不苟，實在極不耐酬酢。待他會客結束回到後院，立即棄了拂塵，摘了雲冠，甩開外套，用冰冷的井水連浸數下顏麵，好輕易舒爽下來，接過了道童奉上的布巾拭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