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相教[第2頁/共3頁]
永宜坊,秋魚園,紫金玉脂瓶。
陰沉森的話語聽得少女頭髮都要豎起來,小臉煞白,瞪著他一動不動。
謝離的眸子子粘在花娘胸上,麻勁躥得心頭髮癢,統統都拋在了腦後,“把我放回榻上,一個時候後再過來。”
胡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說到鼓起,謝離又接道,“你如果長得醜倒也罷了,既然是個標緻的胡姬,不免大家都想討便宜,誰曉得使哪些歪招,萬一不留意給人算計了,抨擊不成績當被耗子舔過,冇甚麼大不了;有看上的更不必拘束,男歡女愛各享其樂,管他來日如何,下九流固然被世人看不起,也有下九流的歡愉。”
謝離當然看得出來,懶怏怏道,“老子兩三天還斷不了氣,不消這麼看,人生活著就圖個及時行樂,不然另有甚麼意義。”
謝離要她做的事,天然是竊盜。
謝離正心不在焉的嚼著檳榔發楞,懶得看她,隨口叮嚀道,“老福記的鵝鴨炙,萬字春的煲牛頭,南樓的酥油鮑螺,百味堂的間道糖荔枝,去花樓叫個出堂的花娘,前次阿誰活不好,換個胸大皮膚白的,還是一柱香。”
每隔幾日就有一次任務,從院內偷到院外,從販子小戶到高門深宅,任務越來越難,東西的代價也越來越重,不過也會給兩三日供她察探地形,運營籌辦。
“老子一時粗心受了熟人坑害,可不是栽在偷東西上。”謝離清楚她在想甚麼,忿忿道,“懶得和你這蠢丫頭費口舌,滾下去做你的事,如勇敢出岔子,今後彆再求我教東西!”
他清楚本身活不了多久,天牢的磨折早就摧垮了身材,原籌算隨便混過最後的光陰,但是碰上如此剛強的丫頭,又曾經幫過本身,到底硬不下心棄之不睬。
謝離浪蕩半生,無妻無兒,既不會為彆人去死,也不會有報酬他如此,對胡姬的固執犯傻不覺得然之餘,不免生出了兩分感慨。
這丫頭的師父約莫是個老頭,把一棵好苗子教成了個蠢材,謝離自發有所改正,頓生愉悅,“我問你,做賊最要緊的是甚麼?”
胡姬的目光不免一轉,謝離癱在床上四肢俱廢的模樣,實在不算囫圇。
胡姬應道,“至外院的□□上碰上兩人,一人懷中有絲帕一方,木梳一把,鑲銀環一對;另一個佩香囊,身上有銅三樣,火鐮,折刀一把,竊銀二兩三錢;街上一家米鋪換成了胭脂鋪,彆的新開了一家賣雜貨的,掌櫃是外埠人,北方口音;跑腿的乞兒賞了三十個子,餘下的一成賞了門房,兩成買了吃食,七成給了花樓的嬤嬤;花樓裡的男客比前日少了七人,多是熟麵孔,粉頭三十人,有四個是新人,外頭的護院有八個,裡頭的不清楚。”
練習易容的胡姬修完最後一筆,擱下東西待他點評,稚嫩的少女化成了一個年老的老嫗,皺紋遍及額頭與脖頸,連手指也僵屈而生滿斑點,形狀惟妙惟肖,唯有眼中的忐忑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