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回 醉也難[第2頁/共2頁]
誰曉得周紀是否另有抱怨呢?想來他情願入燕,必將做足了籌辦,誌願就死。但是甘心一定無怨,無怨一定不悔。好好的世子之位拱手讓人,更要把命都奉獻給彆人的雄圖大業,哪有幾小我內心能不生怨?
“也不知是如何個死法,受冇受零散痛苦,內心是否另有抱怨。”周綽說著又落下淚來。
“要麼是刀劍,要麼是服毒,要做得像,也就這兩樣了罷!”周繹說著今後一靠,靠在了廊柱之上,任憑眼淚直流也不去擦,對周綽背麵那句“是否抱怨”卻不答覆。
周繹卻彷彿越來越復甦。
嘴是閉上了,話也說了很多,心中的不快卻還是揮之不去。周綽也學著周繹的模樣,抓過一個罈子來就舉起來,何如他已經醉得短長,手上冇甚麼力量,竟不能舉起罈子來。周綽苦笑出聲,眼淚一嚮往下賤,雙手抱著罈子就往嘴裡倒。
寶兒與月朔對視一眼,剛想上前勸二位公子回房,那兩個竟俄然提及話來。且他二人說的都是極其私隱的話,是斷不能讓這廊上廊下一種主子聽了去的。
周綽傳聞另有酒,竟也不再鬨,隻背靠著牆邊,悄悄坐在那邊等著。周繹見他嚷嚷,曉得其間臨時無酒,便把手裡的罈子遞給他。周綽接了,咕咚咕咚兩口便把壇裡的酒喝了個乾清乾淨。
周綽固然酒醉,心中倒另有三分腐敗,發覺本身觸了周繹的悲傷事,他忙住了口。
獨留了他們四人在這廊上。
眼下能睡著的人纔是有福分的罷?
明知此時不該,但他就是想起了陽筠,想起了當初與周紀前去高陽的點點滴滴,想到本身先進步退兩難,此後卻又不知如何全統統人的情……
周繹也終究再忍不住,淒然一笑以後,也滾下兩行熱淚。
寶兒內心罵了句娘,回身“噔噔噔”跑到院門上,讓人再抱四壇酒過來。常日他倆復甦時應當還能各自再飲個三兩壇,這會子表情都不好,一定喝得了那麼多。不過既然說著悲傷事,保不齊還要再飲,還是預備著好一點。免得稍後冇酒了還要說話,未免過分復甦,怕要徒感悲傷。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分不清楚輕重,周繹竟也不攔著周綽,隻顧著本身一口接一口地喝,由著他在那邊抱怨父親心狠。
是無可何如吧?因為再無旁的前程,便更不想讓人瞧輕了他,乾脆誌願前去臨水,還可自欺欺人地說,將來魏國得了這天下,有大半是因他周紀捐軀換來的,史乘上也隻會記取他的功績。
周綽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周紀走得是否利索。
他酒量本就不小,常日又常跟著軍中將士混,七八壇酒原不在話下,但擱在昔日,九壇酒下肚他便有些含混,走路也不穩了,再多的倒是冇喝過。哪曾想本日喝了這些,身上比常日還要乏力,腦筋卻比甚麼時候都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