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回 痼難痊[第1頁/共2頁]

“本想放了薑華出宮去，俄然想到他雖在東宮，倒是母後賜給兒臣的人，這是去是留，還是請母後裁斷措置更加安妥。”武承肅恭敬道，“兒臣身邊現在倒也有可用之人，請母後放心。倘定了留在宮中，若薑華腿疾可得病癒，再派去東宮也不遲。現在這般忍著疼做事，倒像是我有錯，不教他歇著普通。”

待回到東宮，他先在崇明殿議事，接著便去了八鳳殿。武承肅皺著眉，把薑華死了的事跟陽筠說了。

虎隻會為食爭搶，民氣卻藏了多少慾望，遠比食慾更加難耐，乃至足以迷亂心智，教人等閒忘了人之為人，不過強在交誼，勝在德修。

固然薑華多次耍小聰明，人在東宮還心繫慈元殿，處心積慮要撤除陽筠，但他畢竟照顧武承肅多年，也算得上是忠心一片，武承肅倒真不忍心要了他的命。

在屋裡子呆了好久，薑華才漸漸想通。

陛下與太子殿下雖常定見相左，總還是都顧著大燕國的江山，衛氏與錢氏相爭，卻一定有如此美意。前朝外戚擅權，其轍痕猶在麵前，太子殿下又豈可因為錢氏是母族，便放縱其一支獨大呢？

武承肅冷冷地看著薑華。

過了半個多時候，傳聞殿下回崇仁殿安息，薑華剛要放心睡下，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疇前的事我不究查，你曉得多少也無妨。若你當真對我忠心，便是用了酷刑也不會說與彆人；若你於心底儘忠的是彆人，”武承肅說著，用心一頓，“便是冇人問你，想必你也會都說出去。”

“你隻道‘餓虎不食子’，殊不知民氣比虎更要貪婪很多。在這帝王家，子能夠不食，卻一定不消。”

薑華皺了眉，總感覺有些甚麼就在麵前，偏他鑽了牛角尖，甚麼都看不出來。

第二日一早，東宮便有人將薑華送去慈元殿，隻說薑華得了腿疾，冇法妥當辦理太子起居，更不便陪侍擺佈，不得已才送回慈元殿來的。

他開了放金飾的箱籠，從中取出一塊殘了邊角的帕子，盯著看了半晌，俄然暴露一絲苦笑，將帕子丟在火盆裡焚了個潔淨。

看來殿下確切與皇後孃娘生出不虞，隻是不知究竟因為何事。如果為了阿誰太子妃，這怨未免結得有些冤枉。他故意替本身辯白，又想從中勸和，卻實在不敢開口。

或許也與他讀書未幾、入宮又太早有關罷！

薑華聞言心下大驚，當即明白是本身回錯了話。

說薑華是主子性子，他卻每天都為主子操心，該管、不該管的，時不時要說上兩句；若說他有些骨氣，卻又不敢屍諫。說到底，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人，即便在宮中多年，於小事上雖有很多心機，端莊大事上卻毫無成算。

武承肅心中苦笑。

母後倒還真是識人善用，竟在東宮裡放了這麼一小我。

但這小我，東宮是再不能用了。

若公然是個用不上的，哪還會有人操心蠶食操縱，恐怕雖不至於就死，卻也無謂留著了罷？

都說“惡虎不食子”，莫不是天子陛下比惡虎更暴虐幾分麼？

話音才落，薑華當即溫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