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依稀莞爾桃花旁（2）[第1頁/共3頁]

主子服侍他洗漱後，送來筆墨紙硯，“公子，相爺讓你將這祭文抄十遍。”

他坐起家，一件衣袍滑落，是小胤的衣服。此時的小胤隻著了件中衣，愈發顯出寬肩窄腰來。

這已經不是當年的小胤了，不是阿誰和他一起犯蠢的小胤了。

小胤唇角含笑，“天然冇有，也記得是誰害我落水。”

小胤停了筆，轉頭望他，許是燈光的題目，他那雙鳳目格外溫潤，“再有兩遍就完了。”

他有點妒忌，“看來這三年你冇少喝骨頭湯啊，長得比我都高了。”

“本來是如許啊。”小胤慢條斯理地從衣袖裡拿出壺酒來，倒了三杯恭恭敬敬地放在供桌上，對著祖宗牌位躬身三叩首。

“雖說父親不在，也要適可而止，可彆醉了。”

他歎道：“雨後初霽，月色如洗，公然不負秉燭之遊。”

“也好。”又叮嚀東籬傳晚膳過來，穿好外套。

醒來時見天已經黑了，祠堂裡唯餘一盞昏黃的燭火，小胤還坐在案牘邊抄祭文。燈光灑在他結實的臉上，將他表麵柔化了，竟有幾分溫麗動聽。聞聲他醒了，也未昂首，語聲溫溫隧道：“醒了？”

“那裡是胡說？昨日謝郎打馬而過，滿街小女人的魂兒都被勾走了，那尖叫聲可要把我耳朵震聾了。”

且向小園偷清逸，作好詩畫換屠蘇。

小胤接過淺飲了口又還給他。翻開畫卷賞識，畫中是位青色長衫的男人，側臥案牘舉壺而飲，甚是蕭灑不羈，眺視著窗外景色，煙雨中的越郡小鎮，粉牆黛瓦，小橋流水。畫風明快，筆法超脫，那字也是骨肉相得，瘦勁有力，不管是畫是字都可謂一絕。

小胤懶得與他胡侃，拂落滿襟落花，“不讓我出來麼？”

小胤側身將酒壺藏到背後，“這但是用來祭祖的。”

他聳聳肩，“泰初板了。”

他以手支頤，懶洋洋地倚在窗欞邊，笑吟吟地調侃，“倚桃而立，試與桃花比色彩耶？依我說縱有桃花傾城，未若故交莞爾一笑。”

他想想當時還真是糗極了，摸摸鼻子道：“那是不測，若非你俄然盪舟，我也不會失了準頭。”

小胤鳳眼微挑，有點勾人，“真的？”

窗外春雨漓漓，殘紅簌簌，時有鶯啼恰好。故交相對，莞爾一笑，便是風月入懷，琴瑟在禦。

他接過筆擱在筆架上，替他揉捏動手腕，“另有一天的時候呢，這麼趕做甚麼？剩下的我本身抄吧。”

青祠簷下小徑疏，碧雨浮生枕案牘。

邊看著小胤邊喝酒，不知不覺一壺便喝完了，酒意上來，昏昏睡去。

小胤笑笑，“想喝酒？”

偶記春訊挑湘簾，模糊莞爾桃花旁。

“你如何不先吃？”

提到往昔艱苦的光陰，他神采雲淡風清，“大略六年，也冇有一向在阿誰山裡，走了很多的處所，那邊有吃的就去那邊。”

小胤拾起地上散文的筆硯，放開帛卷，提筆蘸墨，一手撩著衣袖，安閒運筆，謄寫起祭文來。他坐在案牘旁，隻瞥見小胤的側臉，英挺的鼻梁，斜飛的眉宇，如謖謖長鬆旁的青石，表麵清楚，氣勢彷彿。那雙鳳目微垂，五指靜美，一舉一動自有世家後輩的矜貴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