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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說話如針紮皮肉,明顯痛入心扉,卻連半滴血不見,她猶自柔聲細氣道:“彆說嫣容,嫣清;就是已嫁出去的嫣然,嫣巧,叫她們如何在婆家安身?我說嫂子,您彆不當回事,彆看嫣玉侄女現下還小,可若叫人曉得她遠親姐姐有這麼一出,今後如何說婆家呀?”
想到餘閣老這麼全麵,也不知預先在內心策畫了多久,四太太心不足悸,冇想到常日和藹慈愛的白叟家,這一脫手,就是死路。
當然,隻觀那禍首的行動,也的確是留不得了,待餘大人娶了新夫人,哪怕將來餘家二老歸天了,大太太也冇法回爐了。何況大太太的魅力也不見得那麼耐久吧,耳根子軟的人,誰的話都能聽出來,等新夫人進門,就不信餘大人還對大太太忠心耿耿。
顛末公孫先生的專業培訓,糰子爹較著越來越上道了,明蘭抱著小肉糰子撲在枕頭上,貼著小胖臉,輕聲籌議:“糰子哎,你說,你娘這丁點小錯,你爹這會兒早忘了吧。”
明蘭一嘟嘴,大步走到顧廷燁跟前,一把扯下他手中的書,坐到他膝上,狠狠的咬了他的耳垂一口,嬌媚的眯起眼來,喘氣般低聲道:“書有我都雅麼!”
“……都是我家的事,才叫餘家這般不安寧,真叫我過意不去。”實在她一點也冇過意不去,不過話總得這麼說。
顧廷燁不動聲色的看了心虛的或人一眼,臉上不笑不怒,很平靜的把幾近快伸進他嘴裡的小胖手拔出來,然後拉著小手指去摸本身的胡茬。短短的胡茬觸覺刺刺麻麻的,團哥兒似覺著風趣,摸的咯咯直笑。他的小手現在垂垂矯捷,抓握的力量不小,明蘭抱他時從不敢戴耳墜,恐怕他一摸到就拽。當他用力拽著親爹垂在肩上的頭髮時,明蘭清楚捕獲到顧廷燁臉上一閃而過的吃痛,不過為著保持嚴肅,還是擺著一張淡定的撲克臉。
餘老太太哭的雙眼紅腫:“都是我不賢,不會教孩子,叫你這把年齡了還要操心。”
明蘭一陣沉默。在登州時,明蘭曾戀慕的誇嫣然祖父如何馴良,莊先生笑說了一句‘越是修煉得道的,越是不著陳跡’,想想也是,宦海上能混得開的,有幾個是茹素的。
餘閣老瞥了兒子一眼,挖苦道:“這會兒你倒曉得孝敬了,連羽士都敢打通,黑的倒置成白的,我一輩子的老臉都叫你們伉儷丟儘了。你還是行行好,給我碗砒霜,早些闔眼,也省的見你屋裡那些肮臟事!”誠如顧廷燁所料,餘家老爺子宦海沉浮幾十載,早煉得精滑似老狐;除了謀反抄家這類殃及全族的滔天大禍,已鮮少有事能叫他惶恐失措,自也氣不壞身材。現在罵起人來,更是中氣實足。
這一番說道,氛圍才和緩下來;四太太又提及嫣然,明蘭笑道:“上回嫣然姐姐來信,提及養茶花,那是一套一套的,彷彿大師了。”四太太撲哧一聲:“這可可貴了。公爹怕她學得她四叔的樣兒,到時不通碎務,不會理家,從不準她沉迷花鳥蟲魚的,現在可白搭工夫了。”
說著連連叩首,腦門撞在地上青磚,砰砰作響;餘三爺和餘四爺也陪著將頭抵在地上,三個兒媳見狀,隻好又跪下了。餘閣老撫著兒子的肩頭,見他已是額頭青紅一片,血跡模糊,心中不忍,隻得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