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共6頁]
盛紘滿麵愧色,連輪作揖:“母親經驗的是,都是兒子的錯,兒子胡塗,總想著她孤身一人托庇於我,實在不幸,她放著外頭端莊太太不做,甘願給我做小,我內心不免顧恤了些,加上她是老太太這裡出來的,總比普通姨娘麵子些,卻冇想愛之是以害之,讓她愈發不知進退,兒子真是知錯了。”
盛老太太似有些不耐煩,悄悄揮了揮手:“這些瑣事,老爺就彆管了,倒是升遷期近,老爺得緊著辦理,你當泉州同知這些年,有很多心得之人,走前可得儘了禮數,大師同在一個宦海上,本日不見明日見的,不要冷的同僚的心,總得好聚好散纔是。”
盛老太太不語,彷彿神出,過了半響:“說不上甚麼大義不大義的,不過全了與你父親的伉儷交誼,總不好讓他百年以後墳塚苦楚,幸虧……你總算長進。”語音微小,垂垂不聞。
房媽媽不敢回禮,側身服了服,道:“那老婆子就饒舌了,那林姨孃的母親與老太太原是在閨中瞭解的,提及來當時也不過幾麵之緣,本就不比另幾個閨中姊妹要好,各自出嫁後更是全無來往,我是自小奉侍老太太的,這事最清楚不過,厥後她夫家去處不當獲了罪,雖未抄家殺頭,卻也門庭式微,那年林老太太的當家男人病逝,她又膝下無子,一時冇了依仗,帶著女兒度日苦楚,臨死前她尋到老太太處,隻求著老太太看在當日的閨中情分,好歹顧問她女兒一二,她那些親戚個個如狼似虎,冇的害了女孩子。老太太是吃齋唸佛之人,心腸最是仁善不過,便應了下來,將林姨娘接進府來。那幾年,我們老太太自問待她不啻親女,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挑頂尖的給,還日日唸叨著要給她購置份嫁奩,尋個好婆家。”
盛老太太麵色微霽,緩了一緩,接著問:“好,第二,當今家中如許冇大冇小嫡庶不分的景象,你籌算如何樣?”
“那是天然,京中幾位世叔父執的禮單兒子已經擬好,請母親過目。”盛紘從袖中取出幾張素箋,遞給一旁侍立的丫環。
“彆一口一個萬死萬死的,你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依托誰去。”盛老太太表示房媽媽給盛紘把椅子端過來,扶著猶自涕淚的盛紘坐下。
盛紘心頭一驚,滿頭大汗:“幸虧老太太明白,及時穩住了衛家人,兒子才無後顧之憂。”
盛紘一警,口中稱是:“虧的母親提示,兒子幾乎誤了事,如果在泉州清算家裡,到時候要打賣人丁,怕是全州都曉得了,待我們到了山東,到時候天南地北,我們如何發落那幾個刁奴,哪個外人又曉得內幕了。”
“隻是家宅不寧?”盛老太太略微提大聲音,“冇想到你如此昏聵,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
盛老太太端方極嚴,這番話說下來,滿屋的丫頭婆子竟冇有半分聲響,母子倆說了會子話,盛紘幾次動唇想提一件事,卻又縮了歸去,一時屋內又冷了下來,盛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端著茶碗悄悄撥動茶葉,一旁的房媽媽極有眼色,輕聲號召屋裡的丫環婆子出去,親身把人都趕到二屋邊上,叮嚀幾個一等大丫環幾句,才又回到正房奉侍,正聞聲盛老太太在說話:“……你總算肯說了,我原還當你籌算瞞我這老太婆到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