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珍愛之物[第3頁/共4頁]

風吹起她層層疊疊的華紗，空穀中一聲又一聲的覆信甚是寥寂。像是帶著哭腔。

殷肆站著不動，任由她踢打叱罵。他熟諳她好久，從未見過她這般失魂落魄模樣，乃至在麵對大敵存亡難料之時，乃至在她得知九轉合歡散陰邪藥性之時，乃至在親目睹到詔德泉無水之時，這個女人的眉宇間也從未暴露絕望……可現在戔戔一個玄蒼，竟將奪目強乾巧捷萬端的西參娘娘逼至如此。

“殷肆！你瘋了嗎！”

如果固執此行，必將落空保重之物。

你還我玄蒼。你還我玄蒼。姻姒抓起一把碎冰就往他身上砸。

姻姒隻感覺心跳地短長,又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勒在她的脖頸之上，直叫她堵塞。斷崖殘壁,細碎的冰塊到處可見，並非剔透小巧,那種灰藍色的刻毒隻會令人壓抑不堪。一隻紅色獸爪高聳閃現在視野當中，緊緊扣住冰麵,因接受不住龐大身軀懸空而微微顫抖，利爪在冰麵上留下陳跡，一道一道，深深淺淺，彷彿是刻在她的心頭。

“是玄蒼首要，還是浮台首要？”他冷酷開口，一柄摺扇緊緊攥在掌中。

花落一瞬，倒是無儘芳香。

天狡的低吼聲仍在冰穀之間迴旋，風聲不斷於耳。

但是那閃現出旋渦之狀的黑洞當中，安靜的好似甚麼都冇有產生。

她不答覆，將頭扭向一邊。

“對不起，我內心亂得很……”她將他抱得更緊，哽咽不已，“玄蒼……玄蒼對我很首要，首要的人離我而去，就像是生命被人取走一部分……我俄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的玄蒼就這麼冇有了，多少錢也買不返來。

她俄然間明白過來那年老冰妖預言不假：她的玄蒼冇有了，她的玄蒼再也回不來了。

“玄蒼――玄蒼――”

“玄蒼――”姻姒雙手攏於麵前，竭儘儘力呼了一聲。

姻姒看了他好久，直到眼中水霧被冷風吹乾，才輕聲道一句，“為甚麼，為甚麼掉下去的人不是你……”

連風聲都不再有。

萬物彷彿一刹時無聲無息。

姻姒跌撞著來到他身邊，挽起的雲鬢已然疏鬆不成體統。她狼狽不堪地跪在冰麵上向著斷崖下張望，十指摩挲著侍從留下的抓痕，近乎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聲音，“玄蒼……”

又是一陣落冰，鋒利的冰棱深深刺入她身邊的冰麵當中，堅冰碎裂的聲音如同骨骼被利刃破開，森森可怖。

他闔眼，冷靜將溫度渡給她。

姻姒揚起雙臂遮了腦後，因渾身吃痛而收回驚呼。再抬頭時，遠遠見得殷肆俯身的背影彷彿是動了一動，不自發今後畏縮……僅僅是一刹時的停頓，天狡神獸便從空中隕落，斷續的低吼被風聲袒護，他像是秋風中的一片落葉，隨風飄零。

殷肆雙目欲裂，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無可何如看著天狡神獸自斷崖墜落，鋒利的冰棱順著他的髮梢擦麵而過。目光一垂，手背上的幾道紅痕恰是玄蒼所留――若非是那男人千鈞一髮之際用心掙開他的手，操縱疼痛迫使他側身，隻怕這支冰棱，現在應當已冇於他的身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