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十千[第2頁/共3頁]

一輛陳舊的馬車上，剛滿一歲的有姝正捏著一塊核桃酥，漸漸磨新長出來的門牙。宋媽媽抱著他，麵色非常丟臉。白芍捧著錢匣，眼眶微微發紅，可見之前曾哭過一場。

宋媽媽猜想的冇錯，王家果然冇敢讓人去權貴雲集，格式龐大的梁州尋覓，反而宣佈了嫡子暴病身亡的動靜。幾人因而安放心心的在梁州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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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這麼狠心？真是個畜牲！”宋媽媽喃喃自語。

“我聽柱子哥說，說，”小丫頭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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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是王象乾故鄉，現在王家人靠著他紛繁起家，在新城乃處所一霸，我們勢單力薄，此去算是入了虎狼窩。林氏心狠手辣，她如果向莊子裡的人叮囑一句二句，大少爺就傷害了。待我想想，待我想想。”宋媽媽六神無主。

“嗯，好孩子，快把錢收進匣子裡，落上鎖，這但是我們的全數財產了。”宋媽媽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何止，應是牲口不如！”白芍追加一句，緊接著焦炙道，“媽媽，我們今後可該如何辦？”

王象乾連聲承諾，讓管事包了一百兩銀子遞與道童，然後命人把蓬蒿院的索債鬼遠遠送到故鄉去，去了也不讓進祖宅，而是隨便發配到鄉間的莊子裡。王象乾的正妻宋氏傳聞動靜後暈倒疇昔，醒來哭哭啼啼要兒子，卻聽丫環仆婦說，大少爺早就分開了。

“瞥見了，瞥見了！”白芍喜不自勝，忙給大少爺擦拭嘴角的奶汁，讚道，“二少爺現在也有六個月大，不能翻身，不能坐起，不能爬動，不時候刻要奶孃抱在懷裡，不得放手，不然便哇哇大哭，好幾次哭得背過氣去。那模樣纔像個傻子呢！”

思及此處，有姝兩眼發直，又墮入冥想當中，把虛雲觀主斷言本身會早夭那番話完整忽視了。

不知不覺，有姝便長到了五歲。因為宋媽媽存了把大少爺培養成才，今後歸去與蜜斯相認，好叫蜜斯揚眉吐氣的心機，那四十兩銀子底子不敢動用。雖說在鄉間餬口花不了幾個錢，但等大少爺長到六七歲，能夠進學了，光束脩一年便要五六兩銀子，更彆提今後科舉測驗的各種用度。若僅是培養一名童生或秀才，四十兩銀子足矣，但要培養出一名狀元，破鈔起碼在白兩銀子以上。

但是，世上總有那麼幾件事不儘如人意，現在的日子的確比待在王家好過很多，但那隻索債鬼卻也跟了過來。宋媽媽分開時不忘拿走幾麵陰陽鏡，一一吊掛在租住的小院內。開初兩年的確管用，但那索債鬼吸多了陽氣，竟漸漸凝出實體，再也不驚駭鏡子的反光，時不時便去侵犯有姝。

二人計定，路過某個小鎮時讓車伕停下，好生安息一晚。所幸王家並不在乎大少爺的死活，隻派了一名管事和一名車伕跟從，宋媽媽花了幾百個大錢購置了一桌好酒好菜，請二人享用，席間幾次勸酒，好話連篇，將二人灌得酩酊酣醉，然後拿上行李，與白芍連夜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