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儲君[第1頁/共6頁]

老衲沉默半晌，笑道：“妙解！”

“陛下，這封奏疏上，不止有我的署名，亦有連秀、孟良，宋安……皆是當日隨你起兵的熟行下。臣等的表情，望陛下亦能諒解一二。”

最後還是秦國公勉強笑道：“陛下談笑了。誰能這般大膽？”

老衲笑容慈和，唸了句“阿彌陀佛”，笑道：“兩位來敬香？”

洛朝的臣子們反應了半晌，終究倒吸一口冷氣，明白過來，無數目光落在孩子那猶有些不明以是的小臉上。

宮廷宴會，打獵馬球……凡是有機遇，總會有各式百般的美女被送到天子麵前露臉。秦國公的壽宴上，天子手中把玩著酒盞，帶了酒意的鳳眸微微揚起，笑道：“有人膽量再大一些，隻怕朕這酒杯當中，也會被抹上催情之藥吧？”

這一日天子穿的是家常的深藍重紋厚錦長袍，那小孩兒也穿得同色的褂子長褲，一大一小站在一起，那神容，竟說不出的肖似。

阿恒吃緊回過甚來，“孃親你說真的麼？”

“女施主與這位小施主請進。”老衲笑道，“大相國寺本該中門敞開，恭迎高朋。”

走出兩步，她又停下腳步，回身望向老衲，竭誠道：“如果……我不想我兒入帝王家，隻想他這平生安然喜樂，大師感覺可妥？”

接到這本奏摺的時候，天子正在同大司馬景雲下棋，倒是停了下來，細心看了遍，伸手揉了揉眉心道：“朕的家事，如何成了國運？”

“陛下……這孩子是？”

“陛下這般喜好孩子，為何不要個親生的呢？”

這些年早已喜怒不動形色的天子豁然站起，拂袖之下，整盤琉璃棋子落在地上，收回清脆不斷的聲響。屋內立即跪了一地的內侍與婢女，大家凝神屏息，不敢有涓滴異動。

夙來不苟談笑的天子，現在眼角眉梢，竟然綴滿了和順笑意――他本就是極漂亮的男人，如許更顯得豐神俊朗。

舞姬們倉惶退走。

伸脫手去，撫了撫他軟軟的額發，年青的母親看著孩子帶著濃濃稚氣的小臉，淺笑道：“是真的。”

頃刻間，半山亭外，跪倒了一大片身影。

“阿恒！”

他再緩緩望向那張小臉，天庭飽滿，眸子子烏黑，好像紫黑葡萄普通，直欲滴下水來，年紀雖小，卻眉清目秀之至。

世人惶恐間互視，一時候不明以是，唯有見過韓維桑的舊臣們，看著孩子的眉眼，心中猜到了幾分。

“她都已經死了！”景雲咬牙道，“再深厚的商定，也都疇昔了。”

景雲單膝下跪，卻毫不讓步：“陛下不能因為一己情愛，置鼎祚而不顧。”

“惠風和暢，公眾日安，轉眼已是好多年疇昔了。”老衲人溫馨看著年青的母親，“當日有人問我，世上為何如此之苦，到現在，不知此題可解開冇有？”

那年青母親卻驀地間有些倉惶，點頭道：“我的‘慨然大義’，卻也扳連天下百姓。大師謬讚了。”

“我如何不能走？”阿恒站在那邊，昂首望望極高的廟門，一字一句道，“君子不可偏徑，當走正門，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