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第2頁/共6頁]

懷真仍含笑道：“方纔太上皇說我還是阿誰模樣兒，卻不知在您的心中，懷真到底是個甚麼樣兒？”

若在昔日，這會兒隻怕他會說些寬解安慰的話，但是懷中那一張紙沉甸甸地，又像是一塊兒燒紅了的烙鐵，便捂在他的胸口，竟叫他無以言語。

唐毅走到跟前兒，隻垂著頭。

半晌，含煙才鋪暢懷真，又細心將她高低打量了會兒，才道：“如何比先前更瘦了很多？”心中卻也曉得，應蘭風是那樣兒，懷真豈能安然？

太上皇眯起眼睛，複笑了兩聲，又道：“你現在嫁了唐家，隻要你乖乖地，並不會有人敢動你，何況你又有了孩子，莫非你不為他們著想……”

太上皇望定她，麵上笑意更勝，昂首望著頭頂虛空，半晌才道：“你的確是德妃的孫女兒，應蘭風也的確是她的兒子，但是……”

應含煙非常憂心胸真，並不肯分開，懷真向著她使了個色彩，含煙捏著一把汗，又見太上皇冇有留她的意義，躊躇半晌，終究咬牙去了。

太上皇挑了挑眉，望著她道：“你公然是德妃的孫女兒，藏不住的，這份倔強，寧死不悔的模樣……我瞥見你，就像是瞥見當年的她。――可曉得我最愛她如許，但最恨的……卻也是她如許？”

敏麗纔跟她見了，正難捨難分，但是聽了這話，便隻好先壓下一肚子的話，隻好依依不捨地先放了她去了罷了。

懷真淺笑道：“有些人的確是有福的，但是有些便並未有這般榮幸了，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憂，就說臣女的父親，就是個冇福的。”

懷真謝恩，便站起家來，緩緩昂首看去，卻見前頭不遠榻上，成帝斜倚著，人也有些清臒枯瘦，比先前更加衰老了，隻兩隻眼睛還是帶著些威銳之色，這會子便望著懷真的臉，目光沉沉，不知是何意義。

懷真麵不改色，仍溫聲低語道：“是有些話要同太上皇說，因是奧妙，臣女大膽請太上皇屏退擺佈。”

含煙微微不測，道：“是麼？太上皇邇來倒還好呢，方纔吃了藥，正睡著。”

沉寂當中，懷真俄然說道：“太上皇，何故認定……我父親不是您的兒子？”

成帝嘴角一挑，透出一抹似陰如冷的笑，望著懷真道：“現在人都退了，你有甚麼話，能夠說了罷？”

太上皇不言語，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栗。

唐毅目光一動，隻看向小瑾兒。

唐夫人固然恨不得立即把應蘭風救出來，但到底又不捨得非常難堪唐毅，一時不免濕了雙眼，便道：“罷了、罷了罷了……權當我甚麼也冇說……反正懷真都未曾難為你甚麼……”

恰好前那一段兒，又是小唐有事，懷真照顧府內，竟不得餘暇兒，而後又有了身孕，更加不得進宮，除了這些外，對含煙而言，卻也有個不成隨便再宣召懷真入宮的來由……是以固然心中實在的念想，卻隻是按捺罷了。

正在恍忽神驚當中，忽地聽外頭丫頭小聲說道：“是三爺返來了？隻聽人說還不信呢……太太叫我來探聽探聽，若三爺端的兒返來了，便叫他疇昔說句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