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產（三）[第1頁/共2頁]

周崇光低垂著頭，眉波不動：“回陛下的話，恰是如此，還望陛下應允，微臣感激不儘！”

喬序稍稍蹙眉，非常可惜：“但是你一走，這‘令媛國手’由誰來當？”

周崇光固然淺笑，道：“陛下，自古以來都是‘江山代有秀士出’（2），微臣垂老邁矣，做不了一日三食的廉頗，也該讓賢了。您賢明神武，自有天下豪傑為您儘忠效力，他們當中比微臣無能的絕對不在少數，比微臣更加忠心耿耿的亦不在少數，還請陛下成全微臣最後一個心願！”

【1】文明典故。宋朝林逋隱居杭州孤山時，植梅養鶴，狷介自適。後作為成語和典故，比方隱逸餬口和恬然自適的狷介神態。

周崇光聽罷，嚇得渾身一懍，當即跪下伏地不起，誠惶誠恐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微臣醫術不精，冇能為陛下保住皇嗣，微臣罪該萬死！”

喬序抿唇淺淺一笑，道：“讓你坐你就坐，這麼墨跡何為？”

喬序凝睇他瘦骨嶙峋的背影，半晌，終究微微歎了口氣：“罷了，你既然去意已決，那朕再強留也冇成心義，就賜你回籍養老吧。”

周崇光還想跪下回話，喬序馬上伸脫手掌表示“不必”，道：“愛卿何必多禮，坐著回稟便是。”

周崇光反而更加嚴峻，舌頭彷彿被人打了個結，連話也說不清楚：“回陛下的話……安小主並無性命之憂……就是……就是再不能生養了……”

“謝陛下恩情，”周崇光鬆了口氣，顫顫巍巍地起家落座，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陛下應允。”

喬序微微驚詫：“你要去官？”

喬序淡淡勾起唇角，道：“這個剛纔靖昭儀已經跟朕回稟了，朕想聽的並非此事。”

周崇光肥胖衰老的身子瑟瑟顫栗，驚駭與懺悔將他僅剩的一絲沉著無情淹冇，隻剩下滿臉的鎮靜與龐雜：“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小主前次被蛇咬了以後，餘毒一向殘留在小主體內，微臣想儘體例為小主消滅毒素，何如那蛇毒性太大……前次小主能夠勉強保住胎兒已是萬幸，此次小產……陛下明鑒，即便是華佗再世恐怕也有力迴天……”

“愛卿但說無妨。”

周崇光深感推讓不得，隻好斂袖落座，臉上的神采如同坐在針氈上普通非常煎熬。我完整能夠瞭解周崇光這類表情，每次喬序龍顏大怒之前，表情凡是都好得出奇。在喬序身邊這麼久，我也把他的性子摸了七八分。看周崇光的神情，估計比我更加體味喬序，他清楚地預感到接下來會產生甚麼，以是纔會這麼嚴峻。

說完，他甩開廣袖，久久伏地不起，彷彿有種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態勢。

周崇光很快來到主殿，規端方矩地朝世人叩首施禮：“微臣拜見陛下殿下、拜見各位娘娘小主。”

“免禮，”喬序抬手錶示他起家，轉而叮嚀，“孫文英，為周太醫賜坐。”

聽到這句必定的答覆，周崇光叩首不止：“微臣謝陛下隆恩，惟願吾皇千秋萬歲，福壽安康！”

“主子遵旨，”孫文英欠身領命，很快為周崇光搬來一把凳子，客氣地請他坐下。周崇光惴惴不安，忙拱手道：“微臣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