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日記(連載)(135)[第3頁/共3頁]
對這一點,我在侍從教員重訪他當年接管勞改的茶澱農場(即清河農場)時,感到頗深。德國人在當初希特勒搏鬥猶太人的納粹集合營,豎起了警示牌,讓後代子孫服膺人類汗青上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永誌不忘,是為了不再重蹈覆轍。我想在茶澱如許曾經逼迫知識分子勞動改革的“集合營”舊址上,起碼也能夠立上一塊汗青的碑記:某時有多少右派知識分子在此接管勞改,又有多少冤魂葬在這裡。從教員奉告我,孱羸卻有著錚錚鐵骨的墨客呂熒死得很慘,現在他們的墓都平了。遠瞭望去,這裡隻剩下了一望無邊的茫茫蘆葦,在微弱酷寒的秋風中無聲地抽泣、訴說。莫非我們就讓這風中搖擺的蘆葦來遮羞,來做那段熱誠汗青的無言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