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日記(連載)(30B)[第2頁/共2頁]

這個號子的犯人滿是年青人，本地話叫“後生”，他們身材強健，精力充分，每日裡閒坐著無聊，便喜好打打鬨鬨以逗樂。這個院子裡新出去的犯人根基都在這個號子裡被“服一番水土”，即痛打、折磨、熱誠一番，以使新人“明白這兒的端方”、“有眼色”，以後才氣被分到彆的號子。這也無益於乾部們辦理犯人。固然是明文製止的，但乾部們無不睜隻眼閉隻眼，放縱“以犯治犯”。犯人們遭到嚴格的品級所製約，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打鬥等事件。不過這些都是我厥後才曉得的。

之前我隻在書上見寫過窩窩頭，在遲誌強的歌裡也呈現過，可還向來冇親目睹過，明天是第一次。這是一個由玉米麪捏成的底部平、上部呈圓錐形的東西。現在就在我手裡，金黃色的，散出玉米麪誘人的香味。我早就餓了，此時還冇有咀嚼窩頭的甘旨，就就著菜湯三口兩口嚥下了它。固然玉米麪很粗，很拉嗓子，但在饑餓麵前，就冇有難以下嚥的東西。我算是曉得赤軍當年為何要嚥下樹皮草根了。

我遲遊移疑地走出鐵門，隻見明天送我出去的阿誰男公安抱著一大推東西向我走來，最顯眼的就是黌舍宿舍我那條< 套著淡紅色被罩的被子，啊！是我的被子！

三號號子裡的暖氣片下，蹲著一個年青人，看我的眼神有如獵鷹看到野免。坑上另有幾小我，在私語著甚麼，還不時怪笑幾聲。

六圪旦跟著我出去，說：“王勇，早晨值班，不要服**甚麼水土，謹慎出事！”

我們千萬不要走錯路，進入那邊，那邊的人都不再是人了。朋友，你出來能當上號長嗎？就算能，可當號長也會有如此的哀思，更何況那些不是號長的犯人呢？

也不知迷含混糊睡了多大一會，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咣鐺”一聲驚醒了我。六圪旦又在院子裡吼怒：“打水！”

推了頭，他讓我在水管下衝一衝。砭骨的涼水衝到頭上，寒意沁入骨髓。我胡亂洗了一下，便走進了三號。

查抄完了，六圪旦又帶我進號子，但，不是五號，是三號。

我茫然地站在地下，腦筋裡一片漿糊，不明白他們在說些甚麼，不曉得本身會晤臨甚麼遭受，隻曉得本身的長頭也已經被剃得和他們一樣，就申明我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這該如何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