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回[第3頁/共5頁]

“孫兒明日便要離了金陵,此一去，恐怕短期內再難歸家。果兒年幼無托，今後,求祖母羽翼庇護。”

金陵中人，無不曉得皇上與以平王為首諸多藩王之間將會有一場對決。皇上削藩誌決，而平王亦不會束手就擒。一場戰事遲早不免。倘若後皇上勝，本身留於徐家，對保持這門姻親或許另有功效。但後如果平王勝，徐家宗子徐若麟失勢，而他與徐家餘下人向來生分，他為人又極薄涼，如何能夠會顧及司家這一門隔了好幾層所謂姻親？

“抵賴！”國太抬高聲喝道，“清楚是你與那平王一樣，素懷狼子野心，覬覦本非該屬你們東西！他們趙姓人爭奪，我管不了。你是我徐家人，我不會答應你做如許逆反之事！”頓了下，又放緩調子道，“我亦冇逼你與平王反目。他不過戔戔一個北地藩王，金陵卻兵多將廣，他如何能與金陵耐久相爭？他們趙姓人爭鬥，你袖手留於金陵便是。有你父親與貴妃，今後前程仍可策劃。”

廖氏一怔，神采雖還非常丟臉，方纔氣憤之色卻垂垂有些消了下去，怔立半晌，俄然像是想了起來，一拍額頭，道：“對了，我這就去找我爹，讓他去皇上那邊替我們說幾句話。此人自小就野，冇法無天，心機深沉，又長年不金陵，做甚麼我們分毫也不曉得。若就如許被連累出來，實是無辜！”

司國太目視他健步而去背影，咬緊牙關，那隻戴了赤金壽字填青石戒子手隻微微顫抖。半晌才緩了過來，目中已有微微淚光閃動，喃喃道：“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人。我徐家出瞭如此逃亡之徒，是福，是禍？”

她前幾日便從宋氏口中得知，徐若麟有一晚陪著果兒，等她入眠後便離了府，至今不知去處。當時也猜想了下，估摸他是曉得時勢即將有變，北上投奔平王去了。冇想到竟然是帶世子叛逃出金陵了。再一想，他挑選撤藩令公佈前幾日脫手，確切是恰那機會。太早，有平王逼宮之嫌，太晚，則很難將人送出城去。

外頭響起了腳步聲，他飛地將信收回，抬眼望去，見是兒媳王氏親身送茶點過來了。

徐若麟微微苦笑了下，道：“祖母心如明鏡。所言狼子野心也不差。隻是孫兒不孝，恐怕不能從命。平王與皇上分裂，於我而言，非左即右，不成能有第三條道。我意已決，不會改。”

她信中一開首就說，丈夫不幸亡故，她不肯再空守於徐家，要求歸宗再做司家女。

司國太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拍桌，怒道：“你這無君無父天生逆骨！宗族你眼中成了何物？竟如許等閒便言背棄！合該是我徐家家門不幸，纔會出了你這胡女所出孽種！你覺得你做了這等大逆之事，將你逐出宗族，徐家今後便可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