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底氣[第1頁/共3頁]

法事開端第二天一早，悅娘掀簾子出去，側身坐到炕沿上，用手指導著院子外道：“你阿誰大伯父在院子外跪了一夜，直跪到天明，都起不來了，一起爬歸去的。”

進屋見了禮，李恬招手叫進乞貸的婆子，三言兩語將婆子的話說了，看著楊夫人道：“……冇想到幾年的工夫，二伯孃就淪落到這般不要臉麵，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幾位伯孃不說照顧一二，竟這麼一點臉不要，把手伸到了外婆和母親留給我的那點子嫁奩上，這十幾年，我依著外婆度日，勇國公府何曾打發人送過一錢半錢？真論起來，四房就算隻要我一個孤女，勇國公府也不能就這麼把四房生生抹了吧？若要乞貸，也隻好請大伯孃把這一年年的帳算歸去再說。”

“我必定不曉得。”悅娘攤動手道，李恬重重歎了口氣，悅娘寬解道：“你外婆既然說該還的都還了，那必定就是還了，這事彆多想了，你哪另有工夫想這事？這一兩個月溫馨的過份，甚麼事都冇有，你冇感覺不對勁？還是想想眼下吧，我總感覺要生甚麼大事。”

法雲寺和普濟寺兩處請來的和尚在青桐院連做了七天超度法事。

“可不是，大夫人可不會瞎扯，大夫人說了，再要乞貸，就先把二房這十幾年多分的銀子算一算。”

“那就多謝大伯孃了。”李恬站起來曲膝謝了一句：“侄女兒辭職，未幾打攪大伯孃。”

悅娘站在小院通往前麵的矮門前，凝神留意著內裡的動靜，程掌櫃不等李恬問就低低道：“店主，點檢所那邊的信兒，我們的曲引被人截了，本年四月隻怕一份也拿不到。”李恬微微閉了閉眼睛，沉甸甸的歎了口氣問道：“是寧國大長公主截下了？”

三房正屋，柳三太太聽親信婆子嘀嘀咕咕說了許氏尋李恬乞貸被楊夫人懲罰的事，呆了好半晌才盯著婆子追了一句：“她真這麼說的？”

“太太放心。”婆子忙應了，又嘀嘀咕咕提及旁的閒話來。

“李家從餘杭分枝到都城繁衍百年，也是都城數得著的大族了，大伯孃如果感覺難堪不能管束，李家另有族長呢，四房隻餘我一個孤女，荏弱有力，全憑大伯孃支撐一二，若大伯孃實在是受累不過，侄女兒就去求一求大堂叔，另尋人替四房支撐流派。”李恬語氣冷酷倔強。

“這話痛快!”悅娘猛拍了下炕幾鎮靜了：“照我說，你就是想的太多……”說到一半，見李恬斜著她，一臉的似笑非笑，一下子覺悟過來，忙端直坐好，連咳了幾聲，板著臉道：“咳，哪能說殺就殺？都城是有法度的處所，我但是守法之人!”李恬失聲笑倒在炕上。

悅娘皺著眉頭，細心想了好一會兒，搖了點頭道：“你說的都對，這事我想不明白，你問過你外婆冇有？”

“那就是了，我就算陪儘謹慎也解不了她那心結，何況，我們這麼多事，哪有這工夫？既不能交好，若再逞強，她豈不就要全無顧忌，隨便拿捏我？隨便定我的婚事了？”

“是，店主放心。”李恬的淡定和胸有成竹讓程掌櫃一顆心落定，麵龐放鬆的拱手應道，李恬也未幾遲誤，一邊抬手戴帷帽，一邊叮嚀道：“你替我傳個話給孫六，讓他盯死千春坊的趙掌櫃，事無大小，一日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