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龍涎[第1頁/共3頁]

扇中夾著一折成條狀的香箋，蕙羅取出展開看，見上麵寫有小楷數行：“持贈蕙君聊一笑。閒時略助引香撲螢之雅趣，若逢金殿傳宣，亦可悄悄褪入香羅袖。”

蕙羅道：“我之前曾奉告過大王的，我們學香道的渾家平時不能自用薰衣香……以免香味纏身，會降落對這些香料的敏感度。”

趙佶悠悠一笑，亦未推搪，安閒答道：“那香名為龍涎香。相傳南巫裡洋當中，離蘇門答刺西去一日夜之地，島嶼林立，波激雲騰。每年春季，群龍齊聚於此，相互玩耍而遺下涎沫，在海中固結為脂膠。開初是黑黃色，很有魚腥氣，再經風吹浪打，會逐步變硬，成為蠟狀硬塊，色彩也越來越淺，從黑黃順次變成灰褐、灰，乃至紅色。魚腥氣隨之退去，那溫潤含蓄的香氣也會漸漸閃現出來，焚之則翠煙浮空，結而不散，煙縷清楚，乃至可分可剪。而那香味，你也曾聞見過，近似異花氣，芳香芬芳，但又彷彿不儘於此，此中另有一脈氣味難以名狀，暖和而含蓄，我一向找不到切當的詞語來描述。”

指甲敏捷劃破了趙佶手背上那片光亮的皮膚。趙佶縮回那隻手垂目看了看，蕙羅亦隨之望去，但見他那白淨標緻的手上多了三道奪目標血痕。

趙佶一展雙袖，淺笑道：“何必下次，我現在衣裳上就帶有龍涎香氣，mm冇感遭到麼？”

“二十萬緡？”蕙羅難以置信地反覆。就算是當朝宰相，月俸中的錢也不過三百緡罷了。聽趙佶如此口氣，好似花的隻是二十緡，而不是二十萬。

蕙羅睜大了眼睛：“大王如何曉得……”

趙佶伸展開一幅大袖，表示她聞聞袖角。蕙羅態度一如在尚服局辨識香料般當真，一時渾然忘懷他的身份與男女之嫌，亦托起袖角籌辦再聞，豈料趙佶忽地伸手一攬，蕙羅頓覺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來，發明本身已躺在趙佶膝上懷中。

蕙羅不覺點頭。她當初聞見龍涎香氣也有此感受，那抹奧秘氣味難以名狀，像一種和順的蠱毒，總在吸引她前去尋覓。

趙佶一怔，當即放手放開她倉促站起。不見門外人影，才明白是上了蕙羅一當，不由發笑，對她搖了點頭。

趙佶笑道：“我是偶爾聽王姑父說，廣州本年來了一名番商，專售異國香料，心念一動，派人特地去看，公然見他那邊有一錢龍涎，當即便買了下來。”

”長因蕙草憶羅裙，綠腰沉水熏。vvwvv,,COm闌乾曲處人靜，曾共倚傍晚。風有約，月無痕，暗銷魂。擬將幽恨，試寫殘花，寄予朝雲。”

蕙羅道：“大王美意，蕙羅感激不儘，但無功不受祿，蕙羅不敢收大王厚禮。”

趙佶答道：“還好，那番商知我愛香，讓利很多，我僅花了二十萬緡。”

趙佶輕笑出聲，又道：“你們既不能自用薰衣香，恐怕內室帷幔間的帳中香也一定能用。但你們研習香道，豈有不愛香之理？何況又是方當妙齡的好女子。我猜，你們會用一些天然香花，比方素馨、桂花之類，裝在香囊裡，置於被褥間，如此，夜晚可擁香而眠，而翌日換衣，也不會過分感染花朵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