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病[第2頁/共3頁]

蕙羅忙上前，也喚“官家”，趙佶仍未覺醒，向前撲去，伸手虛空抓握，想要掌控住甚麼。

十仲春下旬，趙佶命近身奉侍他的女官都用他欽定配方的故皇太妃衣香，包含蕙羅。蕙羅以學香渾家常例不薰香提出疑問，趙佶道：“你現在首要職事並非合香，不必拘泥於這規定。何況福寧殿諸女官都如此，唯有你不從命，反而惹人群情。”

趙佶遂先歸去，卻也不馬上安息，坐於暖閣梅花紙帳中，斜倚著隱幾看書。他不發話，等候著服侍他盥洗的蕙羅不便拜彆，隻得留下持續等候。

因而蕙羅也遵旨開端為本身薰衣。當她穿戴薰香以後的衣裳初次進入太後寢閣時，太後已服了藥，正處於安眠狀況中。蕙羅如常梳頭，她開初無任何反應，但當蕙羅的手指偶然中劃過她脖頸時，不知手指是否過涼，她閉著眼睛蹙了蹙眉，不適地扭了扭脖子，像是從夢中醒來了，但雙目未展開，保持著仰臥姿式，任蕙羅梳剃頭絲按摩頭皮。

蕙羅去的次數多了，垂垂髮明隆祐宮人事與客歲大不不異，奉侍太後的人起碼被換了一半，新上任的正八品以上女官幾近都由趙佶借皇後之名指定，主掌煎製太後藥劑的司藥女官謝巧兒也是不久前趙佶主持的一場藥理比賽的優勝者。

趙佶亦淺笑，犒賞報訊者，卻冇有當即前去探視鄭瀅母女，而對蕙羅說：“先幫我梳梳頭罷。”

趙佶驀地坐起，襆頭墜落，目光渙散，似神遊於不肯定的某處，口中喃喃呼喊：“姐姐，姐姐……”

蕙羅服從而行。梳頭時趙佶讓其他人退去，剩下他們兩人，很久無言，待蕙羅為他綰好髮髻時，他凝睇鏡中的蕙羅，俄然微微一笑：“我發誓終此一世都會和順待你，讓你感覺不對我好是你的罪孽。”

趙佶看書斯須，開端閉目假寐。司設問他是否寢息，他卻又點頭，隻讓司設給他披上一件大氅，說隻是歇歇，不欲即睡。司設與蕙羅等人隻好閒坐服侍，不敢拜彆。

向太後傳聞鄭瀅生的是女兒，開初略感絕望，但見到玉盤後見她靈巧娟秀，惹人垂憐，便非常喜好。她邇來一向纏綿病榻，但有次為見玉盤，竟強撐著下床，親身到鄭瀅閣中去見孫女。大抵是含飴弄孫，表情大好，她的身材也有漸好的趨勢。

蕙羅踟躇，終究還是決定說出心中設法：“官家善待臣妾，妾天然萬分感念，不獨因本日之言。隻是妾自知所獲官家恩澤，皆拜故皇太妃所賜，設若故皇太妃當年收養的是彆的女子，必定也會有妾現在恩遇，是以妾不會為此沾沾自喜，而官家也實在不必立此誓詞。事君以誠是妾本分，在職事上，妾自會經心極力奉養官家，職事以外的恩澤妾已決定不再領受，故妾不會對官家不好，不會冒領官家恩澤，因此也不會於心不安。”

十仲春中，鄭瀅陣痛，有臨產跡象,趙佶前去探視,等待至夜間仍不見嬰兒落地。司宮令出來傳鄭娘子話：“臣妾初產，孩子不會太快出世，望官家先回福寧殿歇息，勿太牽掛臣妾母子。待誕下孩子，必先遣內臣奏知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