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入紅塵深似海[第3頁/共4頁]

約莫睡了半個時候，小和尚才展開了眼睛，卻見一個肥大無毛的頭顱橫在了本身的麵前。

小和尚單獨蹲在雜草叢生的蜿蜒巷子上，捧首低低抽泣著，又餓又累。偶爾昂首瞥了眼遠處的小寺廟，月色暗淡，星光斑斕，幽幽的寺廟竟然早早地燃燒了燈火，如陳腐而又荒涼的鬼刹，出奇地沉寂。

小和尚又揉了揉他黑溜溜大大眼睛，在陽光暖和的暉映下又顯得昏昏欲睡。

老衲微微點了點頭，似在讚美悟能流利的答覆。

那是一次無休無止的行走，小和尚從未趕過如此遠的間隔，像是徒弟曾經陳述的故事，一群和尚西遊曆經磨難，獲得真經。

他驚醒了，驚駭地左顧右盼，夜色蒼蒼茫茫，伸手不見五指，尚未進食的肚子咕嚕咕嚕地起鬨著，像是支撐小和尚抗議著難過的塵凡。

遵循著影息精靈的指導，小和尚不知倦怠地馳驅，彷彿他一停下來就會落入塵凡的旋渦當中，再也難以達到此岸。

“出去？”

“心為何物？”

“徒弟……”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影息精靈的指引下，小和尚又轉了個彎，低著頭癡癡地又趕了數十米路，大口喘氣著昂首看了看火線。

塵凡的力量太大了，如同狠惡的陽光，小和尚俄然感覺膽怯，無儘的悲慘將他包抄了起來，他想回家，他驚駭，他孤傲，他餓了，他才隻要五歲……

老衲喃喃感慨了一番，話鋒一轉竟是轉頭直直地看著小和尚不由得說道：“不如出去見地見地天下吧！”

“悟能，你的心是否在動？”

夜幕覆蓋，圓月如同明燈，吊掛在夜幕當中指引著眾生。可眾生癡頑，又有哪個彆會到了日月星鬥彆有用心的指引！

小寺的佛堂前，光柱洋洋灑灑地暉映一地，映照出層層的灰塵茫無目標地在泥佛前浪蕩，彷彿迷途的眾生，躊躇著是否投向佛主的度量。

天氣湛藍，大川披黃，悟能邁著細碎的小步子，走出了小寺廟，在山間悠長盤曲的小道上緩緩而行，他行行逛逛，一柱香的時候，超出了一個山頭，再次回望遠處的小寺廟，寺廟在山的另一邊，好像一個小小的盒子，藏匿在無窮無儘的大山當中，恐怕彆人尋到。

門外風越起越大，落葉順勢而來，落進了佛堂內。泥佛還是沉默不語，又或者一向在訴說，隻是癡頑的眾生難以貫穿。

小和尚幽幽地望了一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閉眼，像是想要斬斷最後的沉淪，前行，前行，那是否是佛的此岸？

老衲見悟能冇理他，無法地揉了揉痠痛的眼睛，猛眨了幾下，略有和緩，而後又慢悠悠地邁著步子，來到了小和尚的麵前，道了聲阿彌陀佛彷彿佛語般喃喃而出。

“悟能。”

“可知人間萬物，緣何而生痛苦？”

那是惡魔的引誘嗎？

“對境生念，集起為心。”

“嗯……為師的意義是……悟能，你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