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颱風[第1頁/共3頁]

街上連行人都少了，富人縮在屋裡頭有人服侍著，外頭討餬口的卻不能停，雨下得太大，海麵上又起了大風，船埠工們冇了進項，常常好輕易等了一隻船來，人就一窩蜂的湧上去，爭搶著要做活，為著這事兒，還打了好幾次架。

又寫了一封信給葉文心，叫她拿一百兩銀子出來給瑞葉辦嫁奩，五十兩辦傢什被褥十三件儘夠了，餘下的五十兩給瑞葉壓箱底，她本來就是大丫頭，如果連這點都拿不住，也不能在葉文心跟前當差這些年了。

因下落雨，幾天都不能完工，可飯還是一樣得吃，工棚都是臨時搭的，拿木板搭上一排屋子，裡頭就是個大通鋪，夜裡還人就睡在工地上，在外頭比在裡還更風涼些。

石頭爹取了木料來升火，換過乾衣，這纔好受些，秋娘端了一碗薑湯過來，看著他一口口吹涼了，扶著俞婆子喂她，回身走時道：“你在這兒歇一天，明兒把人挪出去。”

秋娘那裡能肯，眼裡隻當冇瞧見，可到底翻了潔淨的被褥衣裳出來，扔在竹床上，又讓石桂去灶下煮湯，還是石桂看石頭爹站著不知說甚麼好，歎一口氣，她是毫不會服侍俞婆子一下的，隻找了條大毛巾來，讓石頭爹把俞婆子給裹上。

石桂叮嚀了又叮嚀，明月還特地乞假把她送到路上，風這麼大，讓她今後少來，等雨小些再往飯鋪來。

用來乘涼的那張竹床就擱在堂屋，石頭搓了手，想懇求秋娘替他娘換一換衣裳，便是人冇砸壞，受如許的凍也凍壞了。

總得讓他們後代團聚，石頭扒麵的手一停，到底也冇問一聲能不能把娘帶來，點了一下頭，吃起麵來，把湯都喝的乾清乾淨，又去翻柴火垛，看著到處都摒擋得好，這才背動手走了。

石桂穿戴蓑衣戴著鬥笠，也還是淋得渾身是水，到了處所見著這氣候竟還完工，皺了眉頭道：“下這麼大的雨，剛搭上就給衝開了，你們如何也不歇一歇。”

石桂笑起來，把頭擱在秋娘肩上：“我急甚麼，我前頭另有兩個姐姐呢，一個辦了婚事，另有另一個，如何著也得等她們都嫁了，才氣輪著我。”

“家裡你不必擔憂，我爹來看過了，那一片兒屋子都新，水溝每天都通，房上也蓋了稻草，倒是你在，夜裡且得警省些，可細心著風雨。”王娘子的小院子，石桂都去看過一回，小屋的房頂冇有大屋的房頂房梁粗，看著就不堅固，石桂讓她們先在大屋裡支床，也不顧甚麼油煙了，先把這大風天給熬疇昔纔是正理。

瑞葉這才曉得石桂家裡竟另有這麼一樁事，她頓了半晌這才歎一聲：“還是我來罷，也冇甚大事。”程夫子特地上門一回，兩個都定了親，來看一看才合禮數，瑞葉留他用飯，廚下冇存甚麼好東西，拿肉醬做了麵，他吃的巾兒都散了還不開口。

真是惡人活千年，天災天災彆個受了難，她偏還活得好好的，石桂給了東西，指著喜子讓他回房去，喜子不必人說，自家先回了屋子，坐在床沿，聞聲外頭娘在給爹煎薑湯吃，半天都冇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