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請柬[第1頁/共3頁]
外頭廊下守著春羅秋羅一對雙生姐妹,外堂就隻要石桂,宋敬堂打她身前過,石桂曲了膝,他卻停下腳步,半是猶疑半是吞吐,到她都立不住這才問道:“表妹常日裡都做甚麼消遣?”
葉文心從弟弟那兒聞聲過宋勉的事,抱怨他過分勤奮,把了院子兩個都襯成了遊手好閒的人了,聞聲這個使了石桂去看:“你去瞧瞧,如果有人,我們就歸去,如果無人,還走這邊,不過量幾步路,我這些日子骨頭都要僵了。”
中午歇晌回了一趟鴛鴦館,春燕見著她來,便知有事,笑得一聲:“可巧你來了,下邊送了些鷂子來,這幾樣花色好,你拿了給表女人玩去。”
葉文心在屋裡悶了幾日,今兒氣候又好,晴暖無風,隻聞聲雪化成水“滴噠”滴落的聲音,這會兒天氣尚早,葉文心便起意往院子裡頭走一走,玉絮卻往前一步攔了:“女人罷了罷,宋家的堂少爺見天兒在那亭子裡頭讀書,我們還走本來那條路。”
他一日比一日到得早,葉文心隻要來,就都能瞥見他坐在外間吃茶,宋蔭堂不必說,一大早進學之前就來給老太太存候,一是離得近,二是他在老太太跟前長大,對老太太非常靠近。
她散了頭髮,穿戴玉色胡蝶寢衣,赤了腳踩在軟毯上,丫頭打水出去,漱了口先飲茶,細竹鹽馬毛刷,梳了個歪髻兒,簪上一枝斜玉釵,因著病好了,便往老太太跟前存候去。
她這話一說,丫頭們都去看石桂那床被子,倒覺著她這體例好,兩麵都能睡,又不必常拆被子換洗,一院子吱吱喳喳鬨騰著,瓊瑛卻坐在廊下陰了臉兒,見六出素塵兩個湊在玉絮身邊,咬了唇兒,光這幾日,玉絮已經接辦了帳冊,要再把鑰匙交出去,她在這屋裡,可連立腳的處所都冇了。
一個海棠填漆雕花匣兒,裡頭拿軟綢墊了,白露翻開來,平整整六個燕窩盞子,闔上蓋兒又從袖裡摸出一張花箋來:“這個是我們女人的請箋。”
葉文心也對著他施禮:“表哥安好。”端莊論起來,這兩個半點乾係都無,相互見禮卻得這說,跟著便由丫頭引了往內間去,給老太太存候。
石桂立在飛罩門外頭,眼看著宋敬堂的眼睛跟生了根似的拔不出來,到葉文心進了內堂,他還直定定的瞧著那簾子,待聞聲裡頭請了安,這纔回身出來。
她身子好的時候倒比病著還操心,躺在床上這些天,馮嬤嬤也不來管了她,儘管養病,再不必去想甚麼宮裡頭的嬤嬤,鬆快了好幾日,連臉上的笑影都多了。
十一月城裡多放鷂子,仙鶴孔雀沙雁飛虎,樣樣齊備,小的隻要巴掌大,大的得幾小我捧著,宅子裡頭放的鷂子,方勝連續七八個,飛上天還會打呼哨,石桂挑了一個燕子的一個胡蝶的,俱是精工細畫,竹骨磨得又光又圓,拿繩索繫了,半點都不紮手。
若不然她也不會送那麼重的禮了,玉絮笑一笑:“是老太太的意義,女人彆管這些個,反正與我們總不相乾的。”
石桂扭傷消腫這些日子冇見過葉文心,她倒是想來看看石桂,瓊瑛攔了她不說,連玉絮都跟著勸,葉文心把石桂當作半個知己,對這些丫頭卻不能暴露這意義來,隻得呆在房裡養病,到石桂傷好了,她才透了一口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