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辦喪[第2頁/共4頁]

吳千戶娘子給的錢大半花在買魚上了，這會兒身上連歸去的川資也不敷了，卻冇想著把給石桂的錢要返來，他哪兒都能混飯吃，如果她爹不來，她總得有些錢用。

至於旁的，此時還看不出來，明月規端方矩武完一整套，雖不喘氣，卻出了一身大汗，衣裳後背又濕了一回，把那長枝條一扔，複又挨著石桂坐下，挑著眉毛看向她。

他連喪事都辦好了，富朱紫家辦喪事，大殮出殯發訃開弔樣樣很多，還得讀祭文作法事放焰口，方能遷墳安葬。

石桂滿心歡樂，七月裡風波大，行船不易，雖盼著石頭爹來，卻又怕他來，不如拿著銀子安安生生做點小買賣，端的攢下錢來，再來贖她不遲。

這事兒本說到此處就完了，哪曉得吳千戶的夫人卻召了他出來，看他這麼點大的孩子，一句話才問出口，眼淚就跟著滴下來，奉告他說，家裡本來也遭過水匪。

石桂把自家手上的酸梅湯分了一半兒給他，他又吃一口，涼沁沁的滑進肚，內心這纔好受些，扯著袖子抹抹汗：“我隻記得年代，販的甚麼貨走的哪條水道，半點不曉得，隻知是往金陵來了，哪曉得一問，吳大人還當真記取。”

他一貫心機不定，人又極機警，石桂倒不擔憂他叫人欺誑了去，隻這一來一回還冇四個月，他之前還定了主張說要往燕京當師兄去的，這會兒又返來了，石桂看他一回，倒有些不敢問。

明月另有一樣冇說，他爹身前愛吃魚，死了落在江裡，說不得還是他吃魚，想著去買了一尾好魚，請店家好好整治了，把魚擱在墳頭上，學著親爹還活著時的模樣，把那魚眼睛挑出來，單擱在一邊，等香燒完了，自個兒把一邊的魚眼睛吃了。

石桂“撲哧”一聲笑起來，拿袖子掩了口，眼兒一彎，明月耳朵一熱，看她一眼，回身走了，那真路的模樣，也不學道爺那扭捏袖子的模樣了，反而弓著腰，兩隻胳膊彎著，清楚薄弱少年，非要裝成虎背熊腰的模樣。

這些個明月從冇說過，隻說他爹是出來販貨的，貨冇了人冇了，家裡還欠著貨帳，娘才又再醮的，石桂不幸他，這會兒聽他說了，咬了唇兒，一雙眼睛盯住他的臉，他固然滿不在乎的模樣，卻到底扁扁嘴兒，眼圈紅了一紅。

明月也曉得她不懂，也冇希冀她能說出甚麼來，點一點頭：“吳大人也看了，說我這身筋骨分歧適練刀，如果學劍還好些。”

明月咧著嘴點點頭：“我本來就不耐煩唸佛的，我在船上還跟著學一套刀，我武給你看。”說著順手摺下一根枝條武起來。

吳千戶升官的那一樁案子，年代處所都對得上，那會兒確是救下來很多活人的，可有的雖被逼迫也一樣入了水匪，這些個那裡會留下壯丁，不肯入夥的就拋到江裡，肯入夥的，就成了賊囚。

可傳聞他來了，恨不得飛到門邊去，腋下生不得雙翅，腿腳卻發了力，也顧不得是不是在樹蔭底下了，一徑兒往門上跑去，內心想一回石頭爹，他又跑了半年船，還不曉得得黑瘦成個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