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過年[第1頁/共3頁]

葉文心自個兒一個在屋裡，鄉間也放爆仗炊火，遠遠還能瞥見圓妙觀那頭亮起來的炊火星子，她自個兒磨了墨，拾筆正要寫信，石桂從西廂也出去了，掀了簾兒抿抿唇，她也想來給明月寫一封信。

到處都吃著不識字的虧，連給石桂寫信都要半掩半藏，不敢把事兒都說明白，曉得菱角跟著葉文心學字，她也不敢提出來，就挨在門邊聽著，聽很多了，被葉文心瞧見，請了她出去，跟著一起學三字經。

有些她本來就識得，有些她看著似是熟諳，隻不敢說出來，怕說錯了惹人笑話，葉文心卻向來不笑她，自來都是柔聲細語，握了她的手教寫字，還拿石桂學問的事兒鼓勵她：“她能學，你也能學，那會兒她每天都練字，活計再多，也冇斷過。”

年三十夜裡大夥一起守歲，劉婆子帶著菱角到兒子家過年去，屋裡頭擺著兩個炭盆，燒得熱烘烘的，扔了芋頭在裡頭烘，再往裡扔點花生，搓出來沾鹽，芋頭裹了糖，一麵吃一麵說。

就連菱角本來是無人比較，有人比較了，她也學得快起來，裡頭最叫石桂歡暢的是喜子，喜子本來是讀過書的，還是秋娘來了，石桂才曉得，家裡供著他讀了一年書，學的恰是這些童蒙書。

家裡預備著做年菜，秋娘又做了十錦菜，一樣樣切成細絲，拌上芝麻香油，年裡不動刀，年菜做了一盆一盆隻等著吃，石桂多年冇上灶，很多技術都陌生了，隻跟在秋娘身邊轉個不斷。

喜子是每天起來要打一套拳的，明月在跟明月不在，他都一個樣，秋娘天然喜好看到兒子有精氣神，不知替明月唸了多少回的佛，隻要提及來就要唸叨上一回，不時掛在口上，石桂哭笑不得，她天然發覺出秋孃的意義了，卻一向未曾介麵。

厥後跟著明月，明月也是識字的，卻不常常讀看，虎帳裡頭也冇誰一本端莊的拿了書看，倒是明月會說些關二爺也讀書的話，練習都不敷，歇下來那裡還會看書。

七寶珊瑚幾個昔日跟石桂也是熟悉的，坐在一塊兒添了炭火，取了一碟子奶餅子來：“你看你昔日就愛吃這些，可巧有了，你嚐嚐罷。”

石桂替葉文心掖掖袖子，高甲駕車送她們歸去，路高低起了細雪，風吹開了簾角，吹進幾朵雪花來，葉文心掀了簾兒去看，石桂不時讓高甲停下車，都進了城一趟，總要帶些好吃的歸去。

廚房裡儘是熱油香氣，屋裡頭綠萼做新衣，喜子這一身老是新的，前前後後都掛了花燈，隻葉文心的屋子裡還不見豔色。

她先還不敢，葉文心一看就是大師閨秀出身，卻冇成想半點冇有架子，她不敢不時去煩她，誰曉得她卻常常問起來，她都肯花工夫，綠萼有甚麼不肯的，更加肯勤奮，比菱角學的還快些。

老太太是不愛這些個的，她長年茹素，吃口已經極淡，奶餅子帶些膻味，她是再不肯用的，廚房也不會進上來，七寶說的可巧有了，是特地替石桂要的。

“本來竟不曉得堂少爺是個故意的。”七寶時不時昂首看一眼裡頭的動靜，她是出來泡茶的，等著茶泡出了色，拿茶托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