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七章 馬嵬（五）[第1頁/共4頁]

驛站火線，龍武軍中郎將陳道乾帶著百餘名禁軍兵士押著秦國夫人出了她的宅院，往正門前行去。

玄宗流著淚，口中囁嚅半晌，終究吐出了幾個字：“賜……貴妃……白綾……一丈。

楊貴妃淺笑道：“這麼多年來，多謝陛下恩寵。玉環已經獲得的夠多了。玉環生於小戶之家，從未想過這一輩子能夠進宮當貴妃，能夠服侍陛下。然老天安排的運氣如此，玉環也有力順從。今天下大禍起，天下人都說是我楊家之過，是我楊玉環勾引君王廢弛朝綱，是我楊玉環讓陛下放縱楊國忠擅權橫行，我也有口難辨。我隻要陛下說句公道話，我楊玉環可曾在陛上麵前議論過一次朝政之事？可曾為堂兄說過一句好話？可曾因寵生嬌向陛下提過一次在理的要求？”

玄宗怒道：“但是他們要殺貴妃……”

李輔國皺眉道：“陛下為了一個婦人置江山社稷於不顧，這豈是聖君之行？陛下若執意不肯，外邊那些叛變的兵士臣等恐難以束縛，到時候出了甚麼忽略，臣等也無能有力，請陛下三思。”

驛站高牆之側的過道上，橫七豎八滿是屍身，大多是楊國忠部下的保護的屍首。血汙敏捷在酷寒的氛圍中固結，在燈火的暉映下，空中上一片紫黑一片烏黑，班駁的像是特地裝潢過的園林巷子。過道上的冷風襲來，秦國夫人不由皺起了眉頭，抱緊了雙肩。

玄宗顫聲道：“愛妃！”

李亨也跟著道：“父皇，你為了一個女子執迷不悟，兒臣實在心冷。自這婦人入宮以後，父皇你上過幾次早朝？你當真的措置過多少政務？彆人犯了錯都按律法嚴辦，楊家人犯了錯父皇老是法外開恩。楊家集合了多少財物？做了多少喪儘天良之事，父皇你又幾時聽過大臣的諫言？現在楊家將安祿山都逼的造反了，天下都腐敗至此，父皇你還在為他們擺脫，保護他們麼？”

李輔國冷聲道：“楊家一門皆為奸佞，一個也不能留。陛下豈能因為我等斬殺奸佞而指責我等為逆臣？陛下此言大謬。”

玄宗怒喝道：“朕如果不下旨呢？你們當如何？弑君麼？”

陳玄禮扭頭道：“如何？”

說罷，秦國夫人緩緩移步，來到了白綾繩套下方，舉頭看著在頭頂搖擺的白綾索套，遊移不定。

玄宗皺眉不語。高力士道：“老奴大膽勸陛下一句，本日之事已是死局，陛下要保重本身。此時現在，甚麼都不首要了，陛下本身最首要。陛下若真觸怒了這三人，本日陛下便將無幸。陛下心中憤怒，但現在兵在他們手中，卻也無能為力。現在之局，隻能順了他們的意，待王源雄師救駕，陛下再來找他們算賬便是。”

玄宗沉默不語，楊貴妃俄然開口道：“不消難堪陛下了，我願主動赴死，以全社稷。”

兩名禁軍兵士大聲應諾，拿著白綾跑到數下，將一頭打了個結往上一拋，繞過樹枝耷拉了下來，然後敏捷的打了個死套垂了下來。

陳玄禮站起家來抬腳便往外走，高力士見狀忙叫道：“大將軍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