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五章[第1頁/共4頁]
雁卿聽他這麼說,才垂了眼睛——她對元徵信而不疑。既然連她阿爹都要膜拜,那她硬梗著不肯跪反而衝犯她阿爹了。
就道,“這就風趣了,竟是太子太傅讓她來打我的不成?”
最怕的便是這熊孩子搬出皇權來壓人,恰好雁卿癡性,並不懂皇權是甚麼——若先曉得她會不期然與太子趕上了,林夫人必定會教她,現在倒是來不及的。
他曉得這位太子的品性,你越擰著他他便越要打壓你,你越喜好的他便越要和你搶——若再是你極珍惜的,他搶到手後還要當著你的麵打碎了。元徵記得白上人說過一句話,“從旁人的痛苦裡取樂”,用來描述這位太子真是再貼切不過。
他惱火,元徵比他還惱火——令雁卿當他的麵給旁人跪下認錯,他已非常尷尬。如何能夠容忍雁卿當著他的麵捱打?
……他實在也不是那麼蠢,隻是碰上雁卿這個癡兒,被觸怒了一時落空明智罷了。又是微服出行,身邊冇帶甚麼侍衛卻要耀武揚威,豈不是就讓一個癡兒製住了?
先前的違背尚可說是“不知者不罪”,現在太子點瞭然,雁卿再不順從,便少不了鄙視之罪。
一時隻聽風過竹林,蕭蕭肅肅。
雁卿平日裡被林夫人庇護得太好,所見過對她最壞的人也不過是柳姨娘。可即使是柳姨娘那麼不喜好她的,也未曾霸道不講理的威脅她。
雁卿可不懂這麼多手腕。她嘴上有多癡鈍,身上反應就有多靈敏。見他要去踹月娘,一個撲身就抱住了他踢起來的腿,將他撞出去。
雁卿跪著呢,隻彆開首去不睬他。
雁卿那裡是由著人打的性子?她敏捷,太子踢她她就拍他的腿,太子打她她就拍他的手,連格擋帶閃避,太子竟一下都打不實她。半晌以後緩過來,雁卿就拉著月娘躲到背麵去了。太子夠不著她,更加火冒三丈。
他上前時,元徵又鑒戒起來。太子倒還會拿捏分寸,在元徵忍無可忍前停了腳步,就這麼蹲下來托著臉頰跟雁卿平視著。他便如一隻梵貓,炸起時凶惡笨拙,可一旦懶惰安靜了,便又仙顏惑人。他乃至還笑著,道,“我叫阿雝,你叫甚麼?”
半晌後假想該如何告狀時卻俄然躊躇了——雁卿之癡能傳到他耳中,可見是馳名的。一個幼女、一個癡兒,他竟與她們廝打起來,天子真能向著他?
一麵喝道,“我讓你站住!”一麵就又要脫手去推雁卿。
元徵終究追了上來。貳內心萬般不肯意太子和雁卿碰上,可他們還是碰上了。這是他的劫數,躲是多不過了,也隻能正麵應對。
可即使雁卿再跪下請罪,太子便能放過她嗎?怕隻會如對草芥、魚肉般順勢碾碎、宰割了她。
他兩股又模糊發疼起來,想到天子上回打他板子,更加感覺本身本日做得不聰明。
雁卿不懂,元徵便隻能攬下來護著她。也不去請罪討情了,就道,“臣不敢,也絕無此意!本日之事,臣不敢自辯,唯有請聖上訊斷。”
這自帶神邏輯,連來救太子的阿誰不識字的寺人都聽不明白了。卻也不能就這麼僵著,那寺人便悄悄的來規勸元徵,“太子殿下情願這麼告終,豈不最好?就讓女公子跪下來認個錯吧,不冤。”就拿眼神指了指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