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至深至淺的痕 （六）[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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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廊子中心，爾宜說：“七嫂，坐坐？內裡人太多，快悶出痱子來了。”她推著靜漪坐了，給她打著扇子。廊子外頭是一片月季花，開的正豔，香氣撲鼻的，招了好些蜜蜂和胡蝶。爾宜看著花出了會兒神，撫了撫靜漪身上的嫩黃色亮紗袍子，“這色彩雖都雅，就是招小飛蟲。”

“七嫂，你連個蟲子都不傷著，必然有好報的。”爾宜像是終究把想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卻又感覺難為情，轉過臉去看著遠處。

“曉得了、曉得了……”文佩高歡暢興地帶著爾宜和靜漪往外走，身後又跟了幾個小女人和小男孩。

“阿圖！”馬行健在前麵喊他，“快！”

“八姑壞。”麒麟兒說。

陶盛春還冇說甚麼，陶夫人就說：“爾宜，都好好兒的坐著說話，就你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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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薇忙抬高了聲音說：“蜜斯你臉上沾了臭墨汁子！甾”

靜漪正在內裡等著張媽來她好叮嚀張媽籌辦晚餐，被秋薇一說，就近攬了個玻璃相框來，一看，公然，額頭、腮上，都有墨痕……她呆了下，說：“張媽上來，你奉告她，晚餐姑爺在家用……我去洗洗臉。”

文佩聲音不大，笑嘻嘻的。

駱老太太淺笑點頭，揮手說：“隻彆走遠了，就文佩房裡玩一會兒，要吃中飯了。外頭熱……讓丫頭跟著。彆貪涼去石頭屋子坐著……”

他拿了一團過來，展開，密密的已經寫了將近一頁紙——她的字的確清秀，如許看起來，如她的人在紙上行走陳述普通……說著在南京時候愉悅的刹時，好吃好玩兒的東西，另有歸程中的趣事。舒殢殩獍就連飛機在西安經停的時候，她吃的好吃的白吉饃也要和雅媚提一提……他將信紙放下來，冇有去動彆的幾團。

二老姨奶奶蘇氏因她帶了禮品返來送她，說是來看看她，實在是來伸謝的。蘇氏渾厚，言談不涉彆人，盤桓半日，倒讓她感覺安閒。

“我就曉得你這個小猴子說不出甚麼好話來。”駱老太太揉著文佩的額頭，笑眯眯地大聲說一隻萌虎下山來。“七少奶奶不要笑話，我們家樂嗬起來，常常這麼冇上冇下的。”

他又點了支菸。桌上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同時聽到內裡一聲驚呼“蜜斯，你的臉”——他握了聽筒，說：“我是陶驤，請講。”

爾宜看她笑，內心有點犯堵，歎了口氣。正在她感喟的工夫，一旁的月季花叢裡飛著的胡蝶飛出去，爾宜躲著，想拿團扇去撲，被靜漪攔著了。

靜漪看了她，問道：“你說甚麼？我聽不到。”

信紙是她在北平時定製的那款。很標緻的紙，暗紋是梅花圖案的……看模樣，她還真的是很喜好梅花。

“八姑，小嬸嬸，我也去。”麒麟兒俄然從符黎貞身邊的椅子高低來，就要過來靜漪身邊，被符黎貞忙拉住了。“娘，我要去……”

“好好兒的，那胡蝶招你了？”靜漪看著粉蝶飛走了。

靜漪想起來，彷彿是聽婆婆提過，“母親同我講過。隻是我粗心，健忘了。母親倒是把他的事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