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此身非我有其二[第1頁/共3頁]

想到這裡，他責備的語氣垂垂軟了下來，低聲道，“你可明白？你將來必定要做這裡的君主，豈能如此率性而為？”太祖眉間一沉，語氣沉重，“若你這般，倘若不改，今後遲早要吃大虧的。”

葉天然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冷氣：“引來洛水，水淹洛陽城！”

太祖撫掌大笑：“愛卿公然是聰明人。”他眼裡的神光漸漸冷了下來，似是在憂愁甚麼，很久，劍眉一軒，道，“趙無塵冬眠南華山十年，創建雪鴻構造，必有後招隱而未發。我已派許樸拙率五千精銳扼守洛水，倘若趙無塵親身出馬，五千精銳實是不堪一擊。”

這就是金戈鐵馬三十年，頓時打江山，馬下治天下的靖太祖，連輕鴻。

葉天然將心一橫，跪地請命：“天然大膽要求前去為柳女人收斂遺容。”

“罷了”，太祖似是冇有推測他會如此說，微微一怔，目光竟軟了下來，望著他，慨然一歎，彷彿轉刹時衰老了十歲，“葉傾靖兵馬平生，自城主夫人死去的那一年，他早有棄世、就義之意，大丈夫死於疆場、馬革裹屍，也算死得其所。”

“你交了一個好朋友啊……”太祖目光緊舒展定著廝殺於千軍萬馬當中的沙華樓兩位護法，驀地間感喟了一聲，“好一個沙華樓主，我真料不到他會如此。”

葉天然眸中冰冷防備之色稍減，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猖獗，一國之君豈容你如此作為？”太祖勃然大怒，一改先前的平和之色，怒喝一聲，目光灼灼地逼視著鎮國大將軍，彷彿要噴出火來，“葉傾靖便教出你這等程度出來？”

“不”，太祖漸漸點頭，望著他，目光垂垂變得溫和，一字一頓道，“隻因這天下，遲早都是你的。”

葉天然微微嘲笑，涓滴冇有被太祖的氣勢所嚇倒，他性子固執，所服的唯“理”之一字。他早已將小我存亡置之度外，泠然無懼，諷刺道：“聖上自是能夠怒斥我父親，三月前，荊州城破，聖上竟冇有派出一人一騎救兵！如這般脆弱無勇、棄君臣交誼與不顧，豈不叫靖朝四十萬軍士寒心！”聲如驚雷，響徹在這一方不大的軍帳裡。

“雲棲”，他低低地喚出這個畢生至好的名字，念起他現在或許也在陣中，心中的感激無以複加，他撫摩著掌心的問情劍，長舒一口氣，眼底漸漸透暴露決然決然之色。

不等葉天然回味過來這句話中的意義，太祖已揭開了答案：“你便是我的兒子。”

“你看”，靖太祖枯瘦的手指超出保衛軍帳的眾軍士，遠遠地指向洛陽城下。葉天然順著他的手望去，目光俄然一凝――

葉天然望著衰老而略顯怠倦的靖太祖，冷酷的眼眸中微微有一絲動容，道：“聖上，為何要我後退十裡撤兵？”

這一方軍帳內空間並不大，隻容得下一方床榻、一張桌子。龐大的羊皮紙輿圖從桌上垂落，餘下大部分鋪在空中上，輿圖上圈圈點點，已經非常襤褸，道道硃筆勾畫的印記由南向北，貫穿了全部輿圖，那是叛軍打擊線路，另有一部分用青墨側重標出，那是靖軍部下的防地。不消看，葉天然也明白那輿圖恰是他爛熟於心的東西，河南行省各城城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