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六指[第1頁/共3頁]

翻了半夜，在書架下那小櫃子裡，韓覃撿到一塊崖柏熏香，她捏到鼻尖嗅了嗅，隨即仍原樣放回了原處。

唐牧一步步走到傅臨玉麵前，盯著他看了好久，才道：“我這裡另有更首要的事情要你去做，等你做完，我自會作主，讓你們結婚。”

元貞三年拜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當時查恒為首輔，陳保掌司禮監，聯手把持朝政。

隔壁房中，一襲緋羅官服的唐牧臨窗站著。陽光照灑在他修挺的圓領官服上，襯著他略略清臒的形體暖和柔潤。但他濃眉輕簇，側首望著傅臨玉時卻有種懾人的峻厲之態。

文氏衝過來還欲要打，唐世宣已經護著唐逸往家裡去了。文氏轉頭盯著才下車的韓覃，一雙眼睛裡欲要噴出火來，恨恨盯了好久才倉促回身拜彆。韓覃打起精力到品和堂去對付一回唐老夫人的體貼與查問，用完飯回到敘茶小居時玉輪都升了起來。

她進院子見院中豁然開暢，那一叢叢的竹子全數齊根劈去，遊廊兩邊皆用黑布蒙著，明顯做工隻做到一半，隻怕明日外院的工人們還要出去清算。

待韓覃轉到書案後，他仍抱她跪坐到太師椅上，調轉筆頭指著宣紙上一幅人物小像問道：“你瞧她是誰？”

韓覃見這書的全然不對，也再偶然往下看，仍夾到書中自去翻檢彆的書。

這行文語氣當是一份小傳，但唐牧當是元貞三年三鼎甲的榜眼纔對，這一條先就不對。再往下，予歸娶這一行亦不對，唐牧現在還未結婚，才與查恒府上的庶女查淑怡訂婚罷了，怎能在三年前就予歸娶？

那是柏舟右手上的第六指。柏舟生來右手六指，小指外還長著軟軟一隻六指，內裡軟骨，亦有甲蓋，一寸多長的小指頭，明顯是叫人齊根砍去。韓覃翻了幾翻趴起來撿起那張紙條，上麵書著：你每玩一次花腔，我就剁掉他一根手指。你若還敢借外力相要抵擋，但叫我查覺，柏舟死期既至。既你情意不誠，今後除非財產到你手中，不然再無機遇得見柏舟。若你明天再不可動，明晚另有一根手指奉上。

在這間寬廣的屋子裡，彷彿總有那麼一雙眼睛不時窺測著本身，那小我到底是誰？綺之還是夏奴，或者趙嬤嬤，還是那兩個小丫頭？

明天賦在茶館見過，韓覃也知他領著翰林院修撰的差職，若不逢休沐，是不成能這麼早來唐府的。她心中起首到的是唐牧是否發明瞭甚麼，但見他還是緩眉舒麵是個雲淡風輕的模樣，又想著或者他不過是來看看本身。

韓覃判定點頭：“信賴我，那絕計不是你想曉得的。”

鞏遇應過，回身走了。不一會兒方纔那兩位又走了出去，唐牧隨即換了笑容，請這兩人入坐。

次日一早，韓覃起得床來，因見院中砍去了竹子，趙嬤嬤又帶著丫頭們栽了些苗子在花圃中，麵前一派清澈，遂將那妝凳搬到了書法臨窗放著，閉眼抬頭坐了，叮嚀綺之道：“我要坐在這裡梳洗，你將麵盆給我端出去。”

唐牧昂首，看了眼麵前的小女人，複又垂了眉道：“嬌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