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葬禮[第1頁/共4頁]

這世上如何會有這麼多的棄取和難處……他愛惜了這個，又愛惜阿誰，到最後倒是一個也冇有照拂上來。賀蘭敏之暗澹地笑，他苦心運營二十年，武功越來越高，權勢越來越大，身家越來越厚，卻隻是與親人存亡兩隔。

天子拍他的手，目光透暴露深切憂愁和體貼，賀蘭敏之幾近又要痛哭出聲。他母親死的時候他冇有哭，隻在內心深深銜恨，現在mm也死了，他感覺連這恨意都化作了虛無。若今後，再如何的光榮也冇甚麼意義，把太子扶上皇位也好，位極人臣也好，一統魔門也好，這些爭名奪利的事情想來真是好笑。就連力壓靜齋，教靜齋的那秉承報酬他嗔目結舌、鼓掌喝采，如許微薄的謹慎思，也成寂寂的空虛。

黑壓壓一片人，打頭的是天子李治，他進門就攙起了賀蘭敏之，眼淚也是簌簌往下掉：“我明天上朝前見她，她還是好好的！成果一下朝就如許……”他轉頭看一眼棺木中麵龐宛然的賀蘭敏月，眼圈更紅，語不成調地說，“如何會、如何會這麼俄然啊！”

李治大喜，說：“好好好，敏之是個好孩子，你這安排甚是安妥！明日朕便下旨。”

此時芳香殿表裡已是一片烏黑，大家身裹麻衣，神情哀慟，隔得老遠，直聽到少年人的痛聲號哭。這哭聲裡儘是絕望、悲忿、悔怨、壓抑，聽得民氣都揪起來。那哭聲像是在說：“我百口已死得隻剩我一人，大仇未報又添新仇，我甚麼時候能報仇雪恥……雪我血親被辱、被殺之恨！”

武後走到賀蘭敏月的棺木前，看著臉孔宛然的侄女兒，毫不在乎地歎道：“你生前總托我照拂你哥哥，現在我可算是做到了，不枉你我訂交一場。”楊老夫人也由衷道：“你待這些小輩，真是極好的了。”李治悄悄點頭，固然悲傷，卻又有了一兩分安撫。

武後暴露一抹淡若無痕的笑，在賀蘭敏之手背上拍了一拍：“敏之，今後你就是我武家的嗣子了，萬不能泄氣，還要好好奮進向學，曉得嗎？”

徐書頤呆呆地看著撫屍痛哭的賀蘭敏之，俄然驚駭地喃喃：“令月，我怕。”令月握住她攥拳的手，她神采煞白，“我怕，賀蘭敏之一輩子也不會諒解我們了。敏月死了，我們算虎倀嗎？”

賀蘭敏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終垂目歎道：“我……我……唉，你真用心啊……”他這話說的，像是至心，又彷彿還是含怨，武後也不在乎。隻因她本日開出的價碼實在是極大，所謂武家的嗣子，便是她武則天的擔當人！職位可比太子李弘了，雖冇有實名，公開裡的好處卻隻多很多。她不信賴，在如許的好處麵前，另有甚麼人能不折腰。

痛苦，痛苦，為甚麼人生這麼痛苦……

“你如何了？彆，彆如許！”徐書頤嚇得叫起來，“敏之哥哥！”

丫頭你想太多……賀蘭敏月既然躋身宮廷，就不再是無辜者，她殺人或者被殺，都已是很平常的事。看著徐書頤帶淚的清澈眸子，李令月卻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隻是再一次握緊阿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