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重逢[第2頁/共3頁]

但是現在，她仍然不肯醒來……

如羽毛撫過，輕柔器重，無儘垂憐。

學著他謹慎翼翼的模樣，親吻他猙獰的半張臉。

搭在她肩上的手伸直了一下，漸漸闔上眼睛。

恐怕瞥見這些疤痕，倒了他的胃口，壞了他的遐思，也怕叫他本身想起這些疤痕的由來，提示他當年是如何歹意逼迫，侵犯臣妻！

彷彿發覺到左傾顏的目光，左兆桁輕咳兩聲，轉了話題，“顏顏，你從明天早晨就一向對父親陰陽怪氣的，到底如何了？”

夢一醒，就甚麼都冇了，隻餘淚濕的枕頭，記錄他在夢中來過的陳跡。

“是我。是我。”左成賀也是禁止不住地啞了聲。

“賀哥？”

壓抑著心中囊括而來的仇恨，他指尖輕顫，行動卻輕柔非常，似在庇護一幅希世書畫。

可現在……

“我、我先歸去洗洗……”

當本相見，倒是無語凝噎。

方纔熠熠生輝的光彩，也驀地消逝。

從他曉得她還活著，他就無數次胡想兩人相逢的時候，會說些甚麼。

溫熱，光滑，另有，淡淡的皂角暗香。

“以是，我們，仍然是天生一對……”他摸著她的臉，拂去滾落的淚珠。

不遠處的假山後，探出三個相疊的腦袋，也冷靜縮了歸去。

自嘲一笑，乾脆闔上了眼。

“你還……活著？”她抬手拂過猙獰的傷疤。

失神間，她雙部下認識地抬起，捂住嘴，卻按不住喉間的哽咽，更壓不住瞬湧的淚光。

她猛地一個激靈。

“誰也不嫌棄誰，好嗎？”

“賀哥，彆碰……我……我臟……”

“青兒？”他眼疾手快，掌心收緊，握住她的葇荑。

遠處男人的表麵由淺，至深。

俄然，她猛地一縮。

另一隻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衿，彷彿很怕一放手，人又再一次消逝無蹤，如夢境中普通。

……

“青兒。”

清楚的五感將她拉回實際。

反身正欲關上門，卻被左成賀一手按住。

一雙澄徹的秋水眸子死死地盯著他的臉。

“……”

左成賀瞳孔驟縮，反應過來她意下所指，她已經連退好幾步。

“賀哥，你等著，我、我先洗洗……”聲音儘是無措。

似是奉告了他甚麼，又清楚甚麼都冇說。

棠貴妃卻曲解了他的眼神，整小我猛地一縮，吃緊撇開臉，“你彆看，彆看我……”

他的臉疤痕猙獰，眼神卻如東風溫暖，說著人間最和順的情話。涓滴不似阿誰殺伐果斷，攪弄亂世風雲的北戎國師。

左兆桁一頭霧水，忍不住擰眉，又將目光落到祁燼身上。

左成賀彷彿看破了她的心機。

這些年，祁天威向來不讓她摘上麵紗。

垂垂清楚時，她彎起眉眼，恍然如夢笑了起來。

她不究查他假死逃生不告而彆，也不問他這些年去了哪做了甚麼，她在乎的，隻是他的毒是不是解了，臉上的傷疼不疼……

“你的毒都解了嗎？”她吃緊打斷他，又捧著他的臉，“臉是被火灼傷的嗎？疼不疼……”

抬指，輕扯她的麵紗。

她奉告本身。

自毀麵貌，武功被廢，為了三個孩兒和定國侯府，她被困在那座囚籠裡十六年，以身飼虎，受儘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