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斷釵[第1頁/共2頁]
她的手揪緊發痛的心臟,整張臉因為缺氧赤色儘褪。
左傾顏悄悄推開他的手,“他都不在了,我不守著我們的家,要往哪走?”
她複又垂下眼。
現在,她神容收斂,眼底迸出少見的冷冽狠絕,袖中雙拳死死攥緊,指甲墮入掌心,她卻毫無所覺。
那刀子剜割完她的心臟,又開端磨她的喉嚨,直到將她身材的每一寸絞碎殆儘……
不是她要等的人。
左成賀一接到暗線連夜送來的動靜,就調集了統統人馬守在宮外,本身則第一時候以北戎國師的身份遞了摺子進宮。
怔然凝著地上三截斷釵,也不去撿。
任由淚珠滾落,也不去擦拭。
落地脆響如同薄刃,無情分裂她冷靜滲血的心臟。
吱呀輕響,寢室門被推開。
“顏顏,父親來帶你分開。”
她搖擺著,朝吊掛在牆上的那把天子劍走去,唇邊又哭又笑,肆意頹糜。
“知行……”
麵對她一聲聲鋒利的刺問和淩厲目光,左成賀啞了聲,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急步上前,一把拽起左傾顏,盯著她淚意昏黃的眼睛,寂然道,“先跟我走,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走?”
老天為何要對她如此殘暴!
水珠砸在衣角,暈開水漬,濡濕富麗的宮裝。
一進門,就看到神采慘白慘不忍睹的人兒。
潮濕的冷風絲雨貫進室內。
“馮越,忠勇侯,祁皓,杭秋水……另有祁天威……”左傾顏每念一個名字,指甲就嵌入一分。
不是......
“那就讓他們來啊!”左傾顏猛地抬眼。
左成賀心如同夢中一腳踩空,驀地往下一沉,“顏顏?”
她語不成調,喉嚨哽得生疼。
左成賀死力耐著性子勸,“賢婿出事的動靜一旦傳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立即就會對你脫手,鐘贇之病入膏肓,唐延手裡的五萬東南駐軍底子靠不住,你彈壓不住那幫朝臣!”
她的身材不自發的狠惡顫抖著,呼吸也在這份顫抖中變得短促,狠惡。
既如此,為何還要讓她重活一次?
啪嗒一聲。
“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嗎?”
等不到答案,左傾顏嗤鼻一笑,那一瞬,左成賀在她眸中看到了似曾瞭解的絕然猖獗,滔天恨念。
曾經,他也曾剛強地追逐這個答案,那是他苟延殘喘的獨一依托,可最後,答覆他的,仍然隻要一日複一日,無可自拔,越陷越深的恨。
像是被那道藍色閃電劈中。麻痹的五感刹時翻開,放大......
眼底漾起一抹心疼。
見她的模樣,他不忍心把話說重,“顏顏,你聽話,先跟父親出宮避一避,等你二哥的蜉蝣軍回京,我們再捲土重來,為賢婿報仇也不遲!”
一片片地剜著,刨著,最後,任由它存存腐敗,腐朽。
“既然他們都不想好好過……那就誰也彆想好過!”她狠厲的目光飄向隔壁琴音婉轉的琴室。
左傾顏撐著扶手,踉踉蹌蹌起家。
飛揚的端倪裡,逐步透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恨意,“可為甚麼!他們為甚麼還要這麼做!啊?”
“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
如同皚皚白雪下凜風綻放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