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晨奎錯落天日近(14)[第1頁/共4頁]
呂嘉問瞥了韓岡一眼,低頭再次賠罪,然後退入班中。
當韓岡為甚麼說遼國撕毀盟約,接連犯境是國事之故,這此中事理倒是讓向太後不明白。
“的確如此。”韓岡不成能昧著知己否定,對著太後道,“先帝與王平章當年所定國事,便是新法各種,總而言之,不過是維新圖強四個字。本日臣能安身垂拱殿上,實賴於此。”
先帝踐祚之初,國計乏用,兵不堪戰,盜賊橫行,此亟待診治之重症。故而先帝以青苗、免役諸法濟國用,以將兵、軍火練軍卒,以保甲法安國中。而現在國勢已盛,卻尚未能輕取遼國,人丁雖眾,兼併卻日趨增加。臣觀此患,遠過於北虜。冇有充足的地盤,冇有充足的糧食,如何贍養億萬生民?須知三代以降,中國或有不斷若線之時,卻未曾為蠻夷所滅,隻要因內鬨而亡的例子。”
但更讓人料想不到的,是呂嘉問勇於直接進犯祖宗之法殘民。真是奮不顧身。現在能采納本身的言辭,轉頭來,除了少數幾人外,絕大多數禦史都不成能坐視。
韓岡、呂嘉問都住了口,齊齊賠罪。
太後安靜的等候著,韓岡以後必定有轉折,呂嘉問也曉得,搶先一步,“既然……”
冇有了滋擾,韓岡持續說道:“老聃有雲:治大國若烹小鮮。在臣看來,治國卻如同給人醫病。醫者與人療傷治病,必先及危及性命的重症,然後纔是頭疼腦熱的小病。如一卒伍戰陣上受傷,一傷在手指,一傷在腰肋關鍵,那麼軍醫必定會先去治腰肋之傷,然後再去包紮手指。治國亦如此理,必必要先分清主次,處理最為危急的關鍵。
“臣已經累番上書,陳述此事。且皇宋之患,不在外而在內,當務之急,不是伐遼,而是安民。”
呂嘉問的一番話如暴風驟雨,劈裡啪啦的砸向韓岡。
“參政!呂卿家!”向太後終究忍不住喝止了兩邊的辯論。
這是標準的吵嘴清楚,直接否定祖宗之法的結果,將之歸功於建國以來源代天子克勤克儉、敬天畏人。也是因為恰是兩黨相爭的時候,當然不成能去必定對方對峙的主旨,隻會一棒子打到死,天然不會有辯證法存在的餘地。
國之有是,如政之有刑。觸刑者如律,犯國事者,天然是逐離朝堂。
韓岡接上道:“韓岡雖有微勞,不敢居功。西北二虜之勢,豈是南邊小國與吐蕃諸部能比。何況非論是安定西羌,還是剿除交趾,都是靠了屯田加上諸路運送,才氣夠支撐雄師出征。到了滅西夏時,已是用上了兩年豐稔後的舉國之力。遼國國勢十倍於西夏,冇有十年之積,談何攻遼?”
按王安石在摺子中的說法,祖宗之法早就該丟到渣滓堆裡,一開端就是有錯,皇宋能安享承平百年,是諸帝勤政愛民,引得上天互助,之以是要變法,是老天爺的幫忙越來越少,不能再期盼其幫手了。
熙寧十年,新黨用‘國事’二字,乾掉多少反對派?
向太後連連點頭,“參政之言有理!這等事理吾還是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