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首雲途路不遙（四）[第1頁/共3頁]

韓岡道：“即便是為臣，趕上汴水，也隻能另起爐灶，設法釜底抽薪。”

太後不得不將這件事正視起來。

“本來是如許。”

韓岡和章惇都已經是占有在朝堂上的參天巨樹，根底深切到京師的每一個角落，就是有一個名正言順聽政治事的天子來，都不成能直接拿兩人下刀。除非他想引得京師和朝堂一片大亂。

“就這麼輕鬆過關了？”

韓岡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老誠懇實的答覆：“臣好此物，章惇不喜。”

宰相和樞密使兩人同桌共飲，非論是哪位天子看到了內心都免不了要不安，太後又何能例外？

“……蘇頌年長，更喜素食。”

這還是韓岡、章惇暗裡裡讓人安排的，免得惹起公憤——緊緊節製在宰輔手中的禦史台，比一群瘋狗更讓朝臣驚駭，有了主子，可就是主子指哪兒就咬哪兒了——不然現在真冇有哪位禦史勇於老虎頭上撲蒼蠅，那純粹是在都城呆久了，想去南邊咀嚼一下不要錢的酒和鹽。

如果換成是先帝趙頊，看到做臣子的悖逆到如此程度，實在是史無前例，決定不會輕饒得了章惇、韓岡。

蘇頌那邊是走定了，而韓岡這邊就跟章惇勾搭起來了，這是要做甚麼？

動靜傳出以後，很多人感覺不敢信賴。都有幾分思疑是不是韓岡逼得太後不敢細問此事。

“那相公和章樞密群情了，京師中何家小食最為上等？”

往重裡說，就算韓岡、章惇兩情麵有可原，但他們這麼做了，有了先例，今後朝廷的端方那還是端方嗎？

“沈括呢？”

“跟臣之前在殿上與陛下和群臣所言無異。詳細內幕，不得陛下同意，臣不敢彆傳一字。”

“陛下，臣在西北時，曾經跟從王襄敏整編各軍，整編時，總會將一乾世故又愛肇事的老卒另作一伍，毫不將新人編入，免得他們把新人帶壞了。不是王襄敏和臣不想講那些無用老卒一概罷去，實在是為免事情，隻能如此行事。”

韓岡與章惇公開在州橋夜市上構和。

韓岡清楚，這件事是太後信賴他，以是纔會悄悄放過。

這份乞骸骨的章疏，在太後和蘇頌手中幾番來去以後，太後終究同意了蘇頌的要求，但並不是立即就答應他卸職，而是先以宮觀使相贈，在京師贈其宅邸，留他住下來。

而韓岡和章惇則毫不在乎，各自上表自陳行動不謹，然後太後下詔，兩人都罰俸三月。

韓岡正這麼想著，向太後俄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來，“那旋炙豬皮肉真的那麼好吃？”

隻要少數幾封，彈劾韓岡、章惇以宰輔之尊，不當私會。

“相公息怒，吾不是阿誰意義的。”向太後趕緊安撫，等韓岡低頭賠罪，她才又謹慎翼翼的問道：“那相公與樞密說了甚麼？”

太後皺著眉道：“但也不必在州橋夜市上。你看，禦史台寫來的奏章都有兩三尺高，全都是在說相公和章樞密的。”

“陛下明鑒，臣與章惇正因為胸懷開闊，並無陰私，以是才氣安然於州橋旁小聚。不然臣要與章惇暗裡勾連，莫非還不能派人、寫信嗎？如果如此，怕也是外人難知，更不會有禦史台的彈劾。臣本日所受彈劾，恰是臣與章惇並無欺隱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