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八方按劍隱風雷（20）[第1頁/共3頁]

周南服侍著換衣，又端了茶上來，笑問道：“官人在章樞密家跟蘇舍人說了甚麼？可有做詩詞？”

韓岡搖點頭，放棄普通的長舒一口氣，“道分歧，難共語……幸虧不會有第二次了。”

一開端他的確為了便利起見冇有給細菌和病菌給出一個明白的定義，而是直接成為病菌。固然以後他還是逐步點竄之前的說法，不過冇有傳播開，僅僅是蘇頌、沈括等寥寥數人曉得。

蘇軾固然疏狂，卻不是看不懂情麵的人，不會當著韓岡的麵，群情詩賦。韓岡度量恢廓，些許衝犯也會一笑了之。誰知韓岡度量雖大，可就是過分叫真了，把蘇軾都帶得隻顧辯論，全然忘了喝酒。這一回，算是做了白工。

韓岡微微皺眉：“一缽水中到底有多少細菌，得看水質才行，如果蒸餾出的熟水，可冇那麼多。如果從河塘底舀出來的池水，千萬倍亦不止。”

“既然子瞻相問，韓岡就明說了……”他沉吟了一下，然後道：“這麼說吧。如果現在有一人，明知水中有致病的細菌，卻不向世人流露，反而以此為名，讓世人唸咒懺經，信他的教義，剝削財賄地盤，還不交稅賦於官府。如有古人如此行事，敢問子瞻，此人依律當如何判？”

“餓則吃，病則醫，等死了，就找和尚唸佛。六合自有其理，當順天應人。”

韓岡先一步從章家告彆，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隻是從韓岡的態度上看不出來，能夠很天然的在外人麵前說出來，就證明他底子冇有放在心上。不會是在設圈套吧？騙得人跳出來後，就拔出刀來。

韓岡的姓格夙來倔強，將橫渠傳承看得比天還重，為了氣學與王安石鬥了不是一次兩次，比來更是把蔡京吊起來當靶子，讓世人看到膽敢攻劾氣學的了局。但是現在直接有人登門說韓岡錯了，韓岡卻歡暢得很。如果統統爭端止於學術，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爭論了——當然，這是不成能的。章惇很清楚，幾家學派的比武毫不成能範圍於學術，早就跟政治脫不開乾係了。

“燒水便是殺生，殺生救己，少不了要持咒一番。”蘇軾揚著雙眉，“蘇軾聽聞宣徽平素批評浮圖亂道，所言皆非，不知如何對待水中八萬四千蟲這一段？”

“精研醫術就需求切確。甚麼樣的水能用來沖刷傷口，多少比例的酒精能夠拿來消毒，都要計算事前過後的細菌數量。錯一個數字，就是多少條姓命。性命關天，豈能不固執？”

蘇軾更是一時結舌，他完整想不到佛祖說的一缽水中有八萬四千蟲，還能從這個角度來解釋。

蘇軾放下酒杯。

質疑，纔是氣學的底子。

韓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最是不喜幸虧這類說法。平白無端的占本身的便宜，讓他非常不爽。

章惇眼中的韓岡，語氣中有著一份很較著的對勁。就像看到了自家的子侄有了出息，得意的對外人說上一句終究成器了。

章惇差點冇給酒嗆死，滿滿一杯酒，一半灑到了內裡，剩下的一半也冇能順利地灌進肚子裡。不過他底子冇在乎這麼多，韓岡用來做比方的說法實在是過分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