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參商稻粱計（下）[第1頁/共4頁]

並且他韓岡的身份實在就已經肯定了，隻要蔡延慶不胡塗，就不會用心使絆子。更要壓抑蔡曚，免得被扳連到。隻要蔡延慶這個主考不使壞，在秦鳳路這個偏僻之地的一次寬鬆已極的小考中，獲得前四名的成績，韓岡還是有著充足的自傲。

蔡曚冇有再爭辯下去，此時上麵謄抄筆墨的胥吏已經將一疊策問卷子送了上來。

現在韓岡就能確信，蔡延慶不會在今次的測驗中跟自家過不去。

同時要曉得，在禦史台中，不是冇有膽量大的！

宿世所經曆過的幾百次測驗，讓韓岡曉得該如何挑選。

“轉運、運判，經義的卷子已經謄抄完了。策問的卷子過一陣就奉上。”

蔡曚拿著張載與《五經公理》釋義分歧的處所來出題，就是為了要確認韓岡的地點，並且將之黜落。與隻考策問的殿試分歧，在處所解試中，經義的順位在策問之前。如果經義不過關，策問寫得再好也冇用。

平曰裡隻是讀書，那裡有應戰這等事關運氣的關隘的經曆？常常就會不知所措，腦袋裡的筆墨，全都不翼而飛。很多士子，都是顛末端幾次測驗以後，有了充足的經曆，能在考場上充分闡揚本身的氣力，如許才考上了一個貢生。

開甚麼打趣，韓岡但是功臣！

轉運判官的神采變得又紅又青。

“其他被黜落的卷子，他們的答案莫非也是一定冇有事理？”蔡曚反問著。

“權變罷了。”韓岡答得輕描淡寫。

蔡曚的語氣變得深沉起來：“下官感覺這個答案隻是略有分歧罷了，本意還是合適賢人之言。”

麵前的這份考卷的難度，對韓岡來講並不算高。為他量身定做的策問就不消提了，那是十道經義，固然是有難有易，但難的題目都在論語等韓岡較為熟諳的典範上。而他感到毒手的易經，題目倒是‘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之類的段落。

而他蔡延慶，就隻要韓岡在禦前為本身說上一句話就夠了。

韓岡對經義浸銀頗深，乃至完整放棄了詩賦之道。而不像其他士子，就算明知今科以後，進士試已經改成經義策問，卻還是要兼習詩賦，以免在與其他士人的交換中變成笑柄——慕容武就是如此。但韓岡倒是踏上一條路後，就一意精進，全數旁顧，真要算起來，他這三年放在經義上的時候，不見得就比慕容武或是廳中的其他考生，少上多少。

蔡曚和蔡延慶仍都在候著，到了夜中，一疊重新謄抄好的試卷副本，放到了他們的麵前。

“凡事有經有權嘛……”他輕鬆的笑著。

——韓岡究竟有多遭人妒忌，蔡曚更是再清楚不過。

考生們的正卷被拿了過來。接下來，要查抄卷子上有無錯字、彆字，還要肯定有無犯雜諱——犯了諱的卷子就會直接黜落，冇有容情的餘地。

這一場測驗，主考官蔡延慶是個關頭，他把握著韓岡今次測驗的成果。如果蔡延慶前麵見了他，環境反而傷害。冇有見麵，就足見今次的主考官有著避嫌的心機——如果在取了韓岡，被人揭露兩人考前見過麵，不管其他考生有冇有被蔡延慶訪問過，那就是黃泥落到褲襠裡，如何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