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京師望遠隻千裡(六)[第1頁/共3頁]
隻是司馬光和韓絳都是同一輩官員中的佼佼者,韓絳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論名譽,論資格,司馬光毫不在韓絳之下。以是司馬光來拜見韓絳,僅僅是將大要的禮數儘到,對於韓絳在永興軍路軍事上的指手畫腳,他都是冷酷而規矩的全數回絕掉。不肇事,這就是司馬光的政見。非論是整修城防,還是用兵橫山、河湟,又或是奉即將兵法,他都持反對的態度,底子不跟韓絳合作。
“……鄙人恰是遊師雄。”中年文官迷惑的看著韓岡,固然麵前的這位高個兒的年青人是跟吳逵一起前來,但如何看都不像是武夫。一時想不起究竟是在那裡跟他見過,中年文官終究放棄回想,低聲問道:“兄台是……”
韓絳對勁的點著頭,這就是他看重王文諒的啟事,“若大家都像你這般用命,何愁北疆不寧?”
長安京兆府的驛館中,韓絳盤膝坐在棗木打造的軟榻上,閉著眼,和著琵琶聲打著拍子。一襲青色的道服鬆鬆穿在身上,頭上冇帶冠冕,僅插了一根木簪。留著一把長鬚的韓絳,現在看上去隻是一個落拓得意的老墨客。
韓絳實則心頭肝火中燒,這段時候,司馬光冇少在陝西軍務上大放厥詞,要不是大順城那條路通慶州的路被大雪封道,他何必到京兆府來跟司馬十二會麵。
相對於高高在上、從外埠調來的三名將領,十幾名環慶軍中沉浮多年、親朋老友無數的軍官無辜被殺,纔是讓吳逵、乃至全部環慶軍都仇恨不已的一樁痛事。
韓絳以宰相之尊,並且是兼任昭文館大學士的輔弼,當然不是他去見司馬光,而是司馬光來拜見他。以是韓絳住在了驛館中,而不是府衙裡的寅賓館。
“小人隻是不敢有負相公的看重,當不起相公誇獎。”
就跟秦州下雪以後會構造廂軍出來剷雪一樣,當韓岡一行從西門進城來。沿途看到了很多廂軍兵士扛著木鏟,在清理大街冷巷中的積雪。四十多步寬的主街,厚厚的積雪都堆到了路邊。從橫街的街口、巷口望出來,也都剷出了一條供人行走的門路來。就在雪停後的第二天,長安城的交通就已經答覆,起碼能夠看得出司馬光做得並不差。
韓絳冇有理睬,隻等一曲奏罷,帶著顫聲的尾音繞梁而過,垂垂消逝,他才展開眼,揮退了彈奏琵琶的隨裡手伎,讓下人傳話給王文諒:“讓他出去。”
“韓岡嗎……能得種五【種諤】、趙公才【趙禼】齊薦,才識自是不缺。隨軍療養、沙盤軍棋,這些雖是小術,但對軍中不無裨益,也難怪天子也看重他。”
韓岡暗自嘲笑,這王文諒也是本領,把韓絳蒙得耳目雙盲,偏聽偏信,如許昏聵的主帥,真的很難讓人放下心來。
軍官正要翻開了公文,一個三十高低的中年文官俄然急倉促地走了出來,回身時一眼瞥到了吳逵。
韓岡上一次來京兆府,就是在本年的上元節時。當時他在驛館中巧遇種建中、種樸兄弟,另有他們的叔叔種詠,談天說地,暢快非常。可惜現在種詠因李複圭而瘐死在冤獄中,種建中和種樸兄弟現在正跟著種諤在綏德,再見之曰,不知是何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