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章 廟堂垂衣天宇泰（四）[第1頁/共3頁]

“甘羅還不是十二歲拜相。韓岡如果結婚得早，兒子都能跟甘羅一個年紀。”

黃庸遂立即遣人在市道上細加查問，最後得知這流言是從襄州城西南的伏龍山中傳來的。

以是莫名其妙的冒出個名醫來，如何想都感覺不對勁。那裡馳名醫會在個半大不大的小山包下的村莊裡治病救人？

在襄州，伏龍山不算多幽深的大去處，比起南漳縣向西去的群山差得不知多少裡，山下幾個村莊也不是與世隔斷的桃源鄉，乃至還因為傳聞是諸葛武侯的故居地點，還很有些名譽。

“當真是如許？”黃夫人反問，“如果冇有沈知州，方城山的軌道莫非就修不起來？我如何傳聞主持工役的是被小韓學士征辟的李運使次子，主管發運的則是小韓學士門下出身的幕僚，就冇見沈存中出多少力量。”

沈括和韓岡的乾係，固然人間有所傳播，但畢竟傳得不廣，黃庸也隻是模恍惚糊的曉得一點，卻冇想到渾家竟然全傳聞了，“韓岡要沈存中幫他整治襄漢漕渠，以是纔會幫了沈存中一把。”

痘瘡算鬼門關一級的重症，隨便找戶人家問疇昔，不是自家有人因痘瘡而亡，就親戚鄰裡中有人死於此症。現在傳言說有了種痘之術，能夠防治天花。能保住千萬人姓命的傳言，若不能惹得滿城顫動反而是奇了怪了。

“傳聞是傳聞了，但還不知真偽。為夫已經派人去查了，如有招搖撞騙，欺瞞世人的，決不輕饒。”

如果在伏龍山中有賢人隱居，各色的小道動靜很快就能傳播開來，遠不如終南山深處平靜，真正故意避世的大賢，不會挑選伏龍山。但如果喜好熱烈，四周也不是冇有城鎮，離著襄陽並不遠。

“去問勉仲？”黃庸躊躇了一下，點了點頭。

韓岡派人在新港四周清理灘塗，燃燒蘆葦蕩，襄州州衙連句詰責都冇有。鬨得內裡笑話，說州衙內裡不見知州，隻見兩個通判。聽到這傳言以後，黃庸倒是跟韓岡冷酷了下來，對於一名譽州知州來講，韓岡的大腿還不敷粗，抱上去冇好處的同時，還要接受同僚的進犯。

“韓岡在京西又留不長，指不定過幾天就去了陝西。種諤在鄜延路求著要打西夏，正愁一個幫他們守後路的，韓岡恰好跟種家有份友情在。”黃庸雖說已經分開了東京很多年，但故舊在京中人數很多，耳目也矯捷，“歸正朝堂上冇他的安身之地。就算將種痘法獻上去，天子還能賞他一個宰執來做？他才二十七！”

亂猜也猜不出個端倪，黃庸又派了身邊的親信第二次去伏龍山刺探，這一回才探聽到會種痘的神醫身邊跟的伴當都是一口的秦腔，連著神醫本人都是關西口音，乃至那李姓的神醫暗裡裡跟村民說的一些話，也探聽清楚了。

見丈夫還是躊躇不定，黃夫人無法的歎了一口氣，“二叔不是就在府中嗎？可貴他來訪，眼下這件事，是事關黃家舉族興衰的大事，你不信我這婦道人家，去問問二叔的定見如何？”

黃庸板著臉，不肯鬆口。

黃庸闇歎一聲，結髮伉儷之間，想瞞一下的確不輕易。放下筷子，正端莊經的說道：“韓岡年紀悄悄，就是一閣學士，弄出這麼多事，也隻為更上一層樓。既然如此，就隨他去折騰好了。為夫年紀也大了，隻想著安安穩穩地仕進，不想去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