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棄財從義何需名(下)[第1頁/共3頁]
比來李譯身材有些不適,不想理事,將府中的事件都推給上麵的屬官,而推不掉的則交給養在家裡的清客們,本身則可落得安逸。固然他這麼在想,但事情總會推到身上。
他指著馮從禮三兄弟厲聲道:“先姨母故後,鄙人表弟馮從義便被趕削髮門,此中最為得利的便是此三人。且這三報酬了能掩人耳目,又詭言先姨母並非正妻,打通族中,使先姨母受辱於地府之下。就算這官司要打上個十年二十年,韓岡和舍表弟也要為先姨母申冤!”
李譯已經年過花甲,在鳳翔府知府的位置上也做了三年的時候。而從考長進士時算起,到現在以從四品諫議大夫的本官知鳳翔府,他沉浮宦海有三十年了。三十年的時候,消磨了他年青時的大誌壯誌,也消磨去了他的精力。
李譯念著這個陌生而又耳熟的名字,打斷了清客的話。固然邇來他身材有恙,偶然管事,但韓岡的名字還是傳聞過的,前曰接待王中正,這個名字,在宴席上就聽了好幾次。
他對著站在麵前的慕容武瞪眼道:“韓玉昆這麼做是要惹公憤的,現在讓本官如何幫他?”
“他一個好好的官人遞甚麼訴狀,有事不能上門說?”李譯聽著內心就有了燃燒氣,也有些迷惑,伸手要過韓岡親筆寫就的訴狀,前後用眼一掃,麵色便陰沉了下去,“遞訴狀還把官身寫在上麵,這算甚麼,要仗著官職讓本府去判馮家有罪?!”
慕容武心中也在抱怨韓岡,過分年青氣盛,也不先打個號召就把訴狀遞了上去,劉節推那邊能夠要笑得合不攏嘴了。
劉節推現在在馮氏三兄弟麵前嘲笑著:“爾等何必再憂心,韓岡這是自找苦吃。覺得扳倒李師中那三個就能在鳳翔府橫行了?他這份訴狀一遞上來,鳳翔府裡想給他都雅的,現在可不但本官一個。”
韓岡偶然替馮從義爭奪產業,這等事費時吃力,還不必然能勝利。幸虧馮從義也會看人神采,冇讓他操心去想推委之詞。
這就是他的本意,官司不是要贏,隻是要人傾家蕩產。歸正這些家資,自家表弟都不要了,乾脆全都送人。
韓岡視野掃過廳中的官吏們一對對灼灼發亮的眼睛,以及還冇有反應過來的馮家兄弟,李氏父子,心中嘲笑連連。
不過為了讓馮從義歸心,又要安撫吃了虧的孃舅,更首要的是,他歸去後還要跟老孃交差,韓岡現在就不得不賣些力量,費點口舌。
而韓岡既然把話放在這邊了,明擺著要把馮家的產業奉上去,接下來該如何做,在場的官吏們當然不會不知――特彆是衙門中的胥吏,他們要遲延案件的審判,五花八門的手腕但是應有儘有。
很快,陪審的陳通判和劉節推也都到了。陳通判看了站起來施禮的韓岡一眼,搖了點頭,悄悄歎了口氣。在他看來韓岡的做法是在犯了大忌,擺出這副霸道的模樣,穿戴官袍坐在堂上,並且親身寫訴狀遞訴狀,這等因而明著以他的身份來滋擾斷案,看到他這麼做的鳳翔官員,幾近都起了同仇敵愾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