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一宮深斜陽落(二)[第1頁/共3頁]
韓岡與他一起將後兩句吟了出來,“千門萬戶瞳瞳曰,總把新桃換舊符。”
“如何能夠,都這時候了,還來省試改經義。城中數千貢生,到時候登聞伐鼓,叩闕上書,誰做不出來?”
遞過一串香火錢,轉頭看著在香案前虔誠叩拜,連磕了十幾個響頭的路明,韓岡等他站起家後,便問道:“太一天帝莫非兼著文曲星君的職司?路兄拜得如此虔心?”
“恰是子路、子夏兩位賢人。”
“見廟拜上一拜,求個心安,也不希冀真的能管用。”路明或許是不想跟韓岡會商這個話題,帶著韓岡往偏院走,又道,“真要提及香火暢旺,入京貢生都去上香禮拜的,倒是城南的二聖廟。”
“王大參的新詩?當然聽過。”接話的一樣年青,就是黑瘦了一點,也是南邊口音,不過是福建一帶的調子,與前一人較著不是同親。
但他也並不焦急,已經有了官身,在宦海上待久了,天然逐步的會曉得。
出了主殿,轉過廊道,路明帶著韓岡去看那幾株傳聞是唐初名相褚遂良種下的老梅。隻是梅院中早早的便給人占了下,七八個年事不一的士子,正坐於雪上梅下,烤著火盆,喝著熱酒。正在熱火朝天的吟詩作對,行著酒令。韓岡看看那些士子,又瞥了路明一眼,想不到這裡也有不把即將開端的省試放在心上的人物。
新桃換舊符……新法易舊法……難怪。看起來王安石是在用此詩來表決計呢。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舉杯喝了一杯酒後,艸著南邊口音,俄然問道:“爆仗聲中一歲除,東風送暖入屠蘇。王大參這首新詩不知各位聽過冇有?”
“既然是王禹玉知貢舉,不消說,當是以都麗堂皇為上。考場中當是要重視一點了。”
王珪的詩文金匱滿眼,以是世人稱為珍寶丹,這一點,韓岡也是聽過說的。揣摩考官的心機,從中闡發考題的範圍,看來隻如果測驗,都是一個模樣,期間的差彆也冇形成多大的辨彆。
“蘇子瞻說得好,‘自政事言之,則詩賦策論均為無用矣’。皆是‘以空言取天下之士’,用詩賦和經義策問又有甚麼辨彆?”
“自隋唐至聖朝,都幾百年了,哪一次進士科不是用的詩賦?王相公本身都是靠著詩賦出來的,卻過河拆橋,改甚麼經義策問!”
就像後代的高考鼎新,向來不會跟在讀的高中門生難堪,都是提早個三年,變期近將退學的高中重生頭上。不然哪家的家長和門生不會鬨?王安石真要竄改科舉軌製,隻會鄙人一科推行。
隻聽那位福建舉人又說道:“本年上元夜,王禹玉被招入宮應製詩文,但是收了嬪妃們多少筆潤,滿袖子的都裝滿了宮釵出來。”
幾人艸著南腔北調,一陣七嘴八舌。今科進士科舉試,王安石欲變詩賦為經義策論,不過讓蘇軾給諫阻了,這是客歲的事。韓岡從王厚那邊聽過,多少曉得一點內幕。不過他並不以為王安石會就此偃旗息鼓,客歲的建議應當隻是摸索,王安石上表的時候,處所上的解試都要開端了,即便通過,當製敇傳抵全部國度,通過解試的貢生早就提拔出來了——解試的考題隻會是詩賦。既然拔貢用的是詩賦,那省試還能用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