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４章 臥薪三載終逢春（上）[第1頁/共3頁]

而王中正在不經意間表示出來的學問，已經能夠讓通陋儒生自愧不如。而他現在身穿戴青布襴衫，打扮得就像個文人，頎長的眼眉也讓他有著些斯文氣。

韓岡笑道：“這條路是唐時構築，已經幾百年冇有整修，以是看著破敗狹小，實在重修一下，就會好走很多。”

王厚小道：“不管江河，上溯至泉源，也不過是一眼清泉罷了。”

當著王中正的麵，李師中也隻能哈哈乾笑了幾聲，道一句王子純說得有理，自當如此，舉起杯來，敬王韶的酒。而酒宴上的氛圍，被一桶冷水澆過，就再也冇熱起來。過了一陣，秦州知州推說頭疼，向王中警告罪後，搶先退場。

在永寧寨見地過了馬市榷場，在古渭訪問了來前來拜見的俞龍珂和瞎藥，最後王中正又跟著王韶一起到了渭源堡。王中正對渭水之源很有興趣，不過王韶要在堡中措置一些瑣事，就安排了韓岡和王厚陪著他去渭水的發源地去走一走。

從方纔王中正露的一手來看，他對儒家九經的體味，或許比王厚還要強一點。而他的書法，韓岡這些天冇少見地過，的確是上品無疑。

“本來已經來過了，難怪如此道熟。”王中正轉過來問韓岡，“韓撫勾你呢？”

以現在王韶的功勞，以及天子因兩次大捷而被吊起來的胃口，派來的新任知州必定會儘力支撐河湟開邊。在其他官員看來，王韶的底氣就在這裡。

固然李師中對韓岡瞪眼暗罵，但畢竟竄改不了成果。他捱了王韶當頭一棒，卻不能就此事發作。王韶說的本就是正論，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既然案子在手上，就必須將之審下去。

“那就快一點好了。吾亦是想早一點見見，渭水泉源究竟是甚麼模樣。如果能再見識一下何為鳥鼠同穴那就更好了。”

順著水流，王中正看著破廟邊一個碗口大的石穴中汩汩流出的清泉，點頭歎道：“想不到滾滾渭水，其泉源水脈竟然如此藐小。”

“這恰是渭源。”王厚點頭答道，他指著不遠處，流淌出麵前這條溪流的那座林木森森的山巒，“那邊就是《書》中所載的鳥鼠同穴山。”

韓岡指著坑裡的黃土：“不管漢唐，皆於此修橋鋪路。看這上麵就是夯築過的熟土，可見本是官道的一部分。而上麵的土層是這兩百多年來大水眾多後才淤積起來的。以是隻能生草，長不了樹木。”

在外人看來，王韶發難的機會選得讓人拍案叫絕。竇舜卿被他孫子扳連，李師中也不受天子使臣待見，向寶的鈐轄之位更是被王韶的盟友張守約所替代，秦鳳路主管蕃部事件的機宜筆墨現在氣勢正盛，眼下恰是重新分彆秦州宦海家數的良機。

這幾個蕃人一見到劈麵過來四五十名馬隊，立即嚴峻起來，用力勒停坐騎，手上也握住了刀柄弓臂。不過當他們看清了韓岡這一彪人馬的裝束，卻放鬆了下來，擯除馬匹遁藏到路邊。

不知內幕的外人，並不清楚王韶的本意是想著讓王中正把他與李師中水火不容的環境報給天子。在他們眼中，王韶這是挾著因兩次大捷而來的陣容，明著要在官宴上與李師平分出個一二三來。